“你不可以傷害他！”
被齊越反扣住的唐一碗，原本還克製，可聽到時歡歡的話，一下子就失控了。
“他從沒傷害過你，要不是他，你早就沒命了！”
唐一碗的失控，讓時歡歡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她做這些，不僅僅是受莫霆脅迫，還是為了莫哲，她，喜歡莫哲。
莫昀單手將時歡歡護在懷裏，時歡歡眸光上抬，看著他那張逆著光有些模糊的臉，眼裏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黯芒：“能不能……”
莫昀沒有絲毫猶豫：“不能。”
那雙漆黑的眸底洶湧的一瞬，時歡歡將後話都咽了回去。
她不忍心利用唐一碗去對付莫哲，可她也不能因為這麼一點不忍而毀掉莫昀的布局。
這不僅僅是她揭開一切真相的契機，同樣也是莫氏集團的一場換帥博弈，並非她為了一時不忍就能輕描淡寫放棄的。
當那股充斥著淡淡血腥的煙草味完全占據鼻息，時歡歡無聲地點點頭。
這就是他對她一再迷戀無法自拔的原因，她總能分清事態緩急，明白何為大局，哪怕心裏再煎熬，也不會因為個人原因，耽誤全盤計劃。
就像當年，她毫不猶豫地答應配合他的計劃……
當事人沉默，旁觀者卻是激進憤慨。
“給老子住嘴！要不是莫霆莫哲父子，小歡姐根本不會承受這麼多痛苦！”齊越年輕，常年在烽火硝煙中打滾的人，橫起來就連成年男人都得犯怵。
林凡黑著臉，擋住齊越揮到一半的拳頭，倒吸一口涼氣，冷聲道，“唐小姐，看在你曾是小歡姐的朋友，這些年也算對小歡姐有所照顧，我們不想對你動粗，請吧。”
形勢所迫，饒是唐一碗不甘，也隻能跟他們走。
臨走前，她深深看了眼被莫昀護在懷裏的女孩。
“我是騙了你，可三年前莫昀在你和墨家家主之間，棄了你也是事實，當年要不是莫哲竭力說服莫老，留下你的性命，早在那個小漁村爆發瘟疫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
齊越和林凡將人直接帶走，可唐一碗最後那番話，卻在時歡歡腦海裏，回蕩了整整一宿。
她不敢麵對曾經的自己，不敢直視時小歡這個名字，何嚐不是因為懼怕記起過往後，卻發現其實在莫昀心中，自己是在抉擇中被舍棄的那個一個……
夜，禦宮別墅的露台上，放眼望去，萬家燈火，卻無一盞燈亮進她的心底。
莫昀送她回來，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告訴她不要多想，便匆匆離開。
可她怎麼可能不多想？
這些時日，越來越多的記憶碎片湧上腦海，讓她愈發的忐忑。
她害怕，在未來的某一天，那些記憶會像蜂窩似的一股腦湧上來，猝不及防地，打得她措手不及。
“歡歡夫人，銀耳蓮子羹來了~”轉過身，趙媽笑嗬嗬地端著蓮子羹上來，和往日一樣和善。
“謝謝趙媽……”
時歡歡淺笑著轉身，雙手接過蓮子羹，目光卻在趙媽那隻偏大且布滿老繭的手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