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倫清了清嗓子,然後用手擋住了半邊嘴巴,用口型公布了答案:“蘇妃娘娘!”

齊恪瞳孔驟然放大,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賀倫連忙把齊恪拉到一邊躲了起來,同時伸手做了個“收聲”的動作:“噓——你小聲點兒!”

齊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喉嚨裏剩下的半句驚呼強行壓了回去。

可他還是憤怒,恨其不爭的罵:“史漢秋他到底想幹什麼?那可是皇上的女人……他不要命了?!”

那可是皇上的女人……他是如此的憤怒,卻不知是在怒史漢秋,還是在怒他自己。

“所以我說他作死啊。”賀倫歎氣道,“蘇妃娘娘好像因為進宮後風頭輸給了瑤貴妃而悶悶不樂,史漢秋那小子聽聞後,還揚言要幫蘇妃娘娘出口惡氣。”

賀倫停頓了下,目光移向不遠處的昭寧宮,然後喃喃低語道:“我估計史漢秋去昭寧宮應該就是為了這事兒,不曉得那小子給玥貴妃出了什麼餿主意去陰瑤貴妃……”

聽到“瑤貴妃”這三個字,齊恪身體猛然一僵,再也無心理會其他瑣事,轉身就往瑤華宮的方向走去。

賀倫還在哪兒講述史漢秋作死的行為,一扭頭發現齊恪竟掉頭走了,連忙喊道:“欸,齊大人,你去哪兒啊?軍火庫不是那個方向啊!”

齊恪頭也不回:“我有私事要辦,你先自己去吧,一會兒我過去找你。”

話音落地,人也消失的沒影了。

甩掉賀倫後,齊恪徑直去了瑤華宮。

不曉得皇甫桀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又把蘇莞兒安排進了瑤華宮,丫鬟太監也還是都是原來的,不過人數比之前多——畢竟品階升成了貴妃,待遇自然也要跟著往上提。

齊恪求見的時候,蘇莞兒正坐在屋裏吃果脯,見齊恪來了,她全然不顧宮內禮儀,端著果脯就往齊恪跟前遞:“齊木頭,你來得正好,禦膳房那邊剛給我送來了蜜餞,你嚐嚐。”

齊恪沒有接那果脯,反倒連連後退,避瘟疫一般的回避著蘇莞兒:“多謝貴妃娘娘厚愛,但卑職……不喜甜。”

一進宮,他仿佛變了個人般,又開始娘娘來,娘娘去了,似是完全忘記了二人在宮外的情誼。

蘇莞兒幽冷著眸子瞥了齊恪一眼,表情突然變得哀怨起來了:“在宮外的時候親親密密喊人家小瑤瑤,這才剛進宮,就改成貴妃娘娘了……”

齊恪眼睛都瞪直了:……小……小瑤瑤?

他合適喚過她小瑤瑤?!

對麵蘇莞兒已經裝不下去了,開始別過臉去偷笑,齊恪反應過來了:好嘛,又耍他呢!

“……娘娘別開玩笑了。”齊恪心力交瘁,“卑職這次過來是有要事相報。”

蘇莞兒收斂了笑意,輕哼一聲道:“反正屋裏也沒人,我逗你兩句怎麼了?”

齊恪進來時,蘇莞兒已經遣退了下人,所以蘇莞兒才肆意妄為,敢這麼跟齊恪開玩笑。

“誰讓你一進宮就跟不認識我了一樣,一口一個娘娘,聽得我頭都大了。”蘇莞兒倒是會給自己脫罪。

齊恪苦笑,表情已不再像原來般疏遠,可態度依舊恭敬:“娘娘,隔牆有耳……還是謹慎些吧。”

蘇莞兒自然也曉得這個道理:一入宮門深似海,稍不謹慎就是掉腦袋的事兒。

可她早已嚐過自由的味道,哪裏還受得了宮內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的日子?

“嘖。”蘇莞兒忍不住吐槽,“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也想擠進這皇宮裏來……這不就是一大監獄嗎?有什麼好呆的。”

蘇莞兒隻愛財,不貪功名,所以覺得這宮裏沒什麼好呆的,可古人們接受的教育卻是重功名,輕錢財,思想完全相悖,自然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