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聽她口氣與平常不對,便聰明的不吭聲,繼續整理著床鋪。其實何止是她,昨夜禹聖焱留宿在北院,又讓采文服侍沐浴,似正向府中宣布要行圓房之禮。故而琴音也奇怪著,為何府裏上下的人都在傳著這件事,而且大早上她們的院門口就有些人在那裏東張西望,似乎在盼望著什麼……
“采文妹妹……”這時門外有人突然喚了她一聲,一聽這招牌式的溫和語氣,采文便含笑的迎上前去,“清風姐姐,快進來。”
清風溫和的笑著,細質的觀察著她的眉眼,隨手吩咐著丫頭們都出去,看那注視她的神情,似乎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講。
“采文,你告訴我,昨夜與王爺仍沒有圓房嗎?”兩人剛坐下,不想清風也問這一茬,采文並未像以往那麼直接回她,而是認真的瞧著清風,不解的說,“姐姐,做為女人,我當真對你佩服極了,而你對相公的感情,聽下人們也常道是情深似海,曾經還差點為救他而丟了性命……但是對我們姐妹,你卻是如此關懷備至,要做到你這麼大度,我看世間可再難找到你這般女子。”
清風顏上失了笑,單鳳眼裏一痛,她道:“你又豈知我的痛,並非是大度,而是無能為力……”她拉著采文的小手細細的看著,聲音驀得變得很低,“若說愛他,清風便是失了性命也再所不辭了,可是就算我給了生命,卻也愛不著他,你說,如此我又應該如何是好呢?”
“我糊塗,姐姐這話何意?”
“采文,你也聽過我為救他差點丟了性命吧。”
采文立即點頭,便聽她歎一氣,繼續道:“難道你就從未質疑相公的身體,為何像寒冰般刺骨嗎?”
寒冰?他的氣勢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說到身體的溫度,到也不自於刺骨,隻是挨著他,總覺是躺在不斷泛著涼氣的空調房裏,微微的冰涼觸♪感,一直是一個溫度,若挨久了確實有些讓人打顫。
清風道出所有,“他還有娘胎裏就中了一種叫‘冰魄寒毒’的劇毒,出生後便日夜備受折磨,凍死人的冷氣就像是從心裏躥出來的一樣,弄不死人卻折磨著人的意誌力……而每到月中十五,此毒便是最為凶猛的時候,如若沒有極大的控製力,焱可能都死上八百回了……”
“姐姐,你這是說真的,怎麼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虐心的故事。”采文豈能想到他是這種因由,難怪那麼不愛說話,對人總是冷漠、嚴肅。
“對,它就像是一個故事,”清風苦笑難過著,“最讓焱難受的卻是我們的婆婆,就是上次我領去見的顏太妃娘娘,她年青時是江湖上聞名一時的‘千麵毒娘子’,來自一個很神秘、專製毒、使毒的隱世家族……”
采文就像是聽說書,這麼傳奇的故事竟然就發生在她身邊。
“因緣際會下,她與當年的八王爺相戀,成為八王府中的姬妾之一,卻不想一場皇位爭鬥,八王被先皇處死,而顏太妃卻被先皇看上納了妃,她懷孕才七個月便產下焱,當時引起許多人的猜忌,先皇也恐焱是八王餘孽,所以至此冷落他們母子……”
清風向采文講述完禹聖焱悲慘的前半身,兩個心柔似水的女子都不免為他而澀了心,抹了抹淚的采文先問道:“可為何我便能近他的身,為何姐姐會受他寒毒所侵,難道相公的毒素仍沒有清除完嗎?”
“是清了,卻也是與他溶為了一體,焱自從習了武功後,就再沒有毒發過,一直為他看病的希佑說,他的毒再不會危害自身,但是若夫妻同房,女方身體不授的話,很有可能會過毒受侵噬……”
采文驚驚的說,“如此說來,姐姐的病就是因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