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邊上除了花長光沒出來,別的幾個兒子兒媳,心裏那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娘啊,咱家是不是真的被纏上了?”
李氏黑了臉,瞪花老頭。
花老頭不說話,充血的眼睛裏頭複雜的很。
李氏陰陽怪氣道:“想啊,去看看啊。”
花老頭一甩手:“都收拾去。”
兩天,四個兒子都出了事,這事透著邪乎,一時間村裏隻要會說話的都在討論這件事,不管說法有啥不一樣,但大體方向還是一致的:大李氏來報仇了,李氏的兒子討不了好。
花家聽了這話,眾人心裏各有滋味,隻盼著四個兒子已經都遭了罪,事情該完了吧?
到後頭上茅房,都沒人看大房一眼的。
花雲淡淡道:“還沒完。”
她還記得自己頭上那傷是怎麽來的呢。
花長芳讓花香兒陪著上茅房,正午大日頭曬得人出油,可花長芳楞是覺得後脖子直發涼,提著褲子哆哆嗦站起來還沒穩,就覺得後脖子被人猛的吹了口涼氣,緊接著仿佛一根針紮到骨頭裏。
“啊——”
花長芳想跑,可是腿軟,很不幸的就掉進了茅坑。
太那啥個悲劇了。
這茅坑可不是沖水的,也不是封閉的,關鍵它還不是旱的。挖個坑,埋個甕,上頭擱倆板子,下頭就是…上好的肥料。
花長芳半截身子立在裏頭抓著板,不但臟臭,還有白色的那啥在她衣裳上,身上爬,覺得都鉆到裏頭去了。
“娘,娘啊,嗚嗚,嗚嗚嗚——”
話都不會說,隻顧著哭。
花香兒驚呆了,都忘了跑前頭報信。等李氏聞聲跑過來一看差點兒昏過去,蒲扇似的大手狠狠拍在花香兒肩頭上。
“楞著幹啥,喊你娘你嬸子來拉人啊。”
花香兒被打倒地上,雙手一撐,手心一疼,擡起來一看,出血了。手底下正好按在一塊尖角小石頭上。
心裏發涼,這是輪到自己了?撒丫子往前跑,喊了人就躲到炕上不嫌熱的蒙上被子瑟瑟發抖。
花長芳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身臭烘烘站在地上,一桶桶涼水從頭上澆下,不知澆了多少桶,被李氏拉到她自己屋裏,趕緊把她脫幹凈了拿大床單裹著。
“你們趕緊去燒熱水,芳兒要洗澡,多洗幾遍。”
花長芳嗚嗚的哭:“娘,我可怎麽見人呀?你趕緊把那衣裳扔出去。”
李氏卷吧幾下臟衣裳扔出去,回來安慰花長芳:“沒事沒事,娘早發了話,誰敢說出去,娘拔了她們舌頭。放心放心,為了她們自己的閨女,她們也不會說。”
李氏覺得能說出去的隻能是幾個媳婦。
“嗚嗚,娘,我寧願斷了腿呢。嗚嗚,臭死了,我可怎麽嫁人呀…”
李氏一邊安慰著,一邊幫她洗身子,洗了好幾遍,皮都差點兒搓破了。院子裏開著的幾顆薔薇花也都薅光了花瓣。
等花長芳哭累了睡著了,給蓋好被子,她才陰沈著臉回到自己屋裏,坐在窗戶底下往後看。
這幾天從沒看見大房的人往前湊,剛才花長芳出事,大房的人更是不見一個。
李氏問過花香兒,當時茅房確實隻有花長芳一個。她守在外麵,誰也沒進去過,也沒路過過。
李氏再想想幾個兒子出事,不可能是大房的人動的手,他們沒那麽大能耐。難道真是那個死了那麽多年的女人鬧的事?
李氏終於發了慌,以致於不敢去大房罵。
花老頭看著她,很是疲倦問:“現在該咋辦?”
李氏不說話,難道真要她去那個女人墳前磕頭認錯?這怎麽能行?從小她就壓自己一頭,做啥人家看到的都是她,爹娘眼裏都瞧不見自己的,甚至自己還撿了她的二手男人?難道自己就被她壓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