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要沈情一走,什麼都看出來了。

“你今晚就委屈一下,好不好。”裴錚難得軟了語氣,剛受了一頓打,現在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薄涼的唇,硬是被咬出了血絲,現在幹涸了,成了鐵紅色的印記。

他身著單薄,眼眸在燈光下泛著波光,沈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些可憐。

沈情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雖說,她挺長時間沒有回來住了,但房間裏依舊有她的東西,就連護膚品也是她常用的牌子,擱在了化妝台上。

裴錚身上黏膩的很,冷汗粘著新鮮的傷口,疼的厲害。

裴錚是個怕疼的人,剛才在外人的麵前,強忍住,不吱聲,現在眉間的溝壑縱橫,他解著紐扣的手指打顫。

沈情看不過去裴錚慢騰騰的速度,過去幫他。“忍著點,誰叫你剛才逞強的。”活該兩個字,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雖是不是第一次看到裴錚的身體,但此刻後背的傷痕累累,裴錚的皮膚本就白皙,紅紫色的淤青駭人,饒是沈情也嚇了一跳。

裴錚想洗澡,但身上這麼多傷,以裴錚的性格還不得叫死。

“你這幾天就湊合湊合,擦擦身。”

“我夠不到,你幫我,不然我寧願傷口爛了,都不讓人碰。”裴錚賭氣道,但他的確很討厭陌生人的觸碰。

他能接受的也就隻有沈情。

沈情真後悔回來,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事。

但裴錚一副你不幫我,我就隨傷口爛的表情,讓沈情歎氣,誰叫裴老爺子是因為心疼她才打裴錚的,而裴錚也不掙紮,就任老爺子打。

沈情找了一塊幹淨的毛巾,打了一盆溫水。裴錚趴在床上,沈情浸濕了,擰幹,她輕輕的擦著裴錚的傷口,但奈何傷的痕跡確實是不輕,裴錚渾身顫唞。

“還是找家庭醫生來看一下比較好。”沈情又不是醫生,也不知道這傷口要不要緊。

“不要。”裴錚固執的很。

“那萬一發燒了怎麼辦。”沈情就怕傷口惡化了。

裴錚卻道,“我要是真發燒了,你就會心疼了。”

“你是笨蛋嗎?”沈情又好氣又好笑,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裴錚嘟囔著,任性道,“你以前就是這樣。”裴錚很依賴沈情,尤其是生病的時候,因為沈情會真的緊張他,不管是高中的時候,冒雨給他買感冒藥也好,還是結婚後,好幾次他生病,沈情都守在他的床頭。

每當他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肯定就是沈情。

沈情就是舍不得他。

他恣意享受著沈情對她的好,他原以為這就是一輩子,所以他從來不會提離婚,他心裏頭清楚,要是放開了沈情,他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沈情微愣了片刻,但很快恢複冷漠的表情,她替裴錚擦掉差不多了,去衛生間把水倒掉。

臥房的大床隻有一個,現在裴錚是病人,她總不好讓他睡在沙發上,但她要是去客房,第二天少不得被裴老爺子問。

沈情不想多生事端,現在裴錚渾身是傷,他那嬌貴的皮肉開了花,估計也不敢做什麼事,沈情洗了澡,就靠著床的邊緣睡,她不忘警告,“你要是不老實,我明天一早就走。”

她現在留下來是情分,可不是義務。

沈情熄了燈,眨眼看著天花板,許是好長時間沒有在這裏住,她有些不習慣,睡不著。

裴錚也睡不著,他好不容易和沈情能夠睡在一張床上,況且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啃噬著他的神經。

裴錚在被子裏麵的手有些不老實,他握住了沈情的手,骨骼分明,指尖微涼,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