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去了裴氏的宅子,問了門衛,知道裴錚並沒有回來,她去找了幾個裴錚最常去的地方,卻發現裴錚並不在那裏,她細想了一下,想著也許裴錚在這裏。
她雖是搬走了,但她有鑰匙,想回來也是很輕鬆的事情,她輕輕的開了門,家裏是有人在,黑色鋥亮的皮鞋擺放在鞋架上,裏頭有人忙活的聲音。
沈情先把包放了下來,她換了拖鞋進門。她原本沒打算回來,但裴家出了這件事,她心有不安,跟其他人不一樣,她終歸是跟裴錚生活了幾年,她太了解裴錚掩藏在平靜的表皮下的敏[gǎn]易怒的性格。
他看似吊兒郎當,對什麼事都不關心,其實比誰都要好強。
她記得有一次裴錚失手沒拿下年級第一,他表麵雲淡風輕,不甚在意,但當晚就翹了晚自習,沒人知道他去哪裏了,第二天她就聽說隔壁學校有個小混子頭子被揍進了醫院,後來才從裴錚的那些哥們知道,是裴錚下的手,誰叫那混混頭子正好對上裴錚心情不好的時候。
而這些事情,裴錚是不會對她說的。
裴錚對裴母是不待見,但不可否認,對於人丁單薄的裴家來說,裴母的親戚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人。
別人再惡心都行,但是要是被親戚倒打一耙,那真能被惡心到。
廚房裏的聲音不大,順著燈光,她可以看到裴錚在廚房的聲音,透過門縫,她的目光落在裴錚的身上,裴錚手裏握著一把尖利的刀子,泛著銀色冰涼的光,裴錚沒有切菜,似乎隻是在試著刀子的鋒利程度。
他的手抓著刀子,輕輕摩挲著到刀子的邊緣,他輕笑呢喃,“這一刀下去,估計一點痛苦都不會有。”
聽著裴錚含糊的言語,沈情手腳冰冷,不禁有些害怕。
若是裴錚之前,裴錚看到她的信息,肯定會高興的回複,隻要有一點複合的機會,裴錚肯定是不會放過,而現在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還在這裏待著。
裴錚這是打算放棄公司?還是說他甚至都不想活了?
沈情聯想到最近幾起知名企業家自殺事情,她麵色呈灰白色,她現在也不知道裴錚腦子裏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萬一腦子真犯抽,一時想不開怎麼辦。畢竟,從決定離婚的那一刻開始,沈情就覺得裴錚的行為反常,誰知道他現在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你到底想做什麼?”沈情出聲,裴錚詫異,回眸看到沈情,微愣之下,手中的刀子掉落,清脆的聲音,讓沈情心驚肉跳的,她眯著眼睛看著地麵,刀子穩穩的落在地上,幸好沒有血跡。
“我沒做什麼,就是買了把新的刀子,想試試看刀刃快不快。”裴錚笑,瞧著沈情緊張的模樣,估摸著她是誤會了。
隻是,被人擔心的滋味很好。
“你怎麼在這裏?”那天裴錚是親眼看著沈情上了飛機,卻不料沈情在這裏。
沈情彎腰,把刀子收起來,問,“我還想問你,你怎麼沒回我的信息。”沈情臉頰微紅,害她剛才腦子想歪了。
她在國外心神不寧的,裴老爺子那裏也問不清楚,她隻好先趕回來親自確認。
有的事情,她不想後悔。
裴錚的眸色沉了沉,他當然知道沈情所說的事情,他洗了手,用幹毛巾擦掉手上的水漬,他叼著根細煙,點了火,閑閑道,“現在遠離我,對你和沈家都好。”
商場上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贏家,裴錚之所以無所謂,那是因為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若是贏了,沈家就可以上一個新的台階,就算是輸了,也影響不到他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