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分克製不住的不舍和懼意,遲疑開口道:“那個女人不喜歡我,她經常在爸麵前說我壞話,我偷聽到了,爸現在也不怎麽管我了,阿姐,我怕。”

話一旦說出口,就容易了許多,男孩說的越來越急促,“阿姐,我不想再在這裏待了,我去跟你一起住好不好?我可以一邊上學一邊兼職,我可以養活自己。”

江澄忽然笑了,擡起自己纖細的手重重揉了下他的腦袋,秀麗的臉龐上和男孩相似的眼睛彎起,“那就不住這裏了,去跟阿姐住吧,阿姐在外麵租的房子不大,但能塞下你這個小家夥,別怕,媽不在了,阿姐會養你的。”

“阿姐。”瘦弱的男孩蹲在地上哭得抖個不停,用力攥著床單,哽咽哀求道:“阿姐,你不要像媽一樣扔下我。”

“不會的,阿姐不會扔下你。”江澄抱著那孩子,眼睛酸澀刺痛,隻喃喃重複道:“阿姐不會扔下你的,小洵。”

阿姐,會回去找你的。

——

江澄宿醉醒來,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隻隱約記得自己醉後睡著,做了個夢,夢到了很久之前母親剛死,父親再娶時候的事。她當時十八歲,剛高考完,被繼母以成年為名趕出了家門另租房子一個人過。

弟弟十三歲,待在那個家裏,不到一年就瘦了許多,還有抑鬱癥的傾向,偷偷跟她說不想再留在那裏。江澄那時自己還在苦惱著大學學費,但是聽著弟弟細細的哭聲,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不過是過得難一點,不管怎麽樣,她不想讓自己最親的人受苦了。

後來,他們姐弟相依為命一起住了那麽多年,度過開始的艱難,一切都慢慢好起來,那孩子聽話又懂事,就是太依賴她,現在,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伸手一摸,果然兩隻眼睛腫的厲害,頰邊還有溼潤的痕跡。

酒不能隨便亂喝,一喝醉就控製不住情緒,平時壓在心底的事都要翻騰出來,攪得人心口難受。

江澄沒有難受多久,因為她很快發現了目前的情況。她還在頑石峰上,已經是中午了,陽光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四周一片狼藉,旁邊的嶙峋古鬆上掛著一張大字條迎風招展,上麵寫著“最晚起來的人要把這裏收拾幹凈”。

這字條是誰留的,除了師傅白苒冬不做他想。江澄僵硬的轉動脖子,在一地垃圾中,抽搐了嘴角。

聚會過後留下一地狼藉都不幫忙收拾就跑的人都是壞蛋!

沒辦法,做為輩分最低入門最晚的小師妹,江澄花了一下午才把這裏收拾了個幹凈。最後爬到樹上去扯鬆樹上掛著的那張紙的時候,江澄忽然看到背後還寫了一行小字“聽話的乖孩子有獎勵,請翻開樹後石頭”。

江澄依言在鬆樹後找到一塊石頭,撥開那塊石頭,隻見石頭底下壓著一張靈符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這是清塵符,撕開可清理周圍百步之內的雜亂垃圾”。

江澄捏著紙條站立良久,緩緩舉起那道符,用力摔在了地上。

這絕壁是在逗她!這麽喜歡坑人取樂的師傅,青燈大師他給她選這個師傅,其實是在變著法的報複她之前口無遮攔的調戲吧!

——

神情恢複平和清明的青燈從後山縫隙裏走出來,隨手拂去菩提手串上的灰翳,忽然腳步一頓擡頭看向天空。

“師叔也發覺了吧。”住持殊印仍然頭頂黑貓坐在那,端著一杯茶瞇著眼睛道,“師叔這次沈睡的時間比以往稍久一些,恐怕和此事也有關,大亂將至,看來師叔是沒有多少時間好好休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