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位。”
馮予頷首,與李霽俠一道,三步並兩步往議事堂趕。
一進議事堂的門,李霽俠便看見端坐上座的馮駕一臉黑沉,陰得快要擰出水來。
“關門。”
馮駕眼皮也不抬,便如是吩咐。
馮予頷首,扭頭立馬將門戶闔好。
不等他轉過身,便聽得馮駕一聲低喝。“你們二人給我跪下!”
馮予驚,心道馮駕這麼快就知道自己與艾沙的事了?這可真是千裏眼與順風耳啊!他麵色慘白,當下膝蓋一軟,便跪下了。
馮予瞥見身側的李霽俠鎮定地跪著,心下愈發惶恐:糟了,霽俠召集我和艾沙吃個飯也被罰,怕是被二叔當成牽線拉媒的,回去榮國夫人又該拿自己撒氣了……
上首傳來馮駕壓抑著熊熊怒火的詢問:
“兵士不聽將令,該當何罪?”
馮予惘然,腦子裏似乎又開始糊塗,他怔怔地回答“士兵若違抗軍令,當依軍法杖責。士兵若有逃亡、叛變行為者,則當依‘士亡法’處以極刑,並連坐九族……”
“那好,馮予你說,西大營右屯衛三百將士不在其位,反倒跑去了荻台西北,你做統兵中郎將的預備怎麼處置?”
“啊?”馮予懵,他抬頭望著上位的馮駕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西大營右屯衛三百將士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極力搜索自己腦海中所有近月餘的事項,皆想不起有什麼是與這西大營右屯衛換防有關係的。
“嗤——馮予,我說你這統兵中郎將可是當到狗肚子裏麵去了?”看著馮予一臉的茫然,馮駕怒,抬手抓起手邊的一塊牙牌便朝馮予身上狠狠砸去。
“當統兵的竟然不知自己的兵士在何處,若是開戰,你拿什麼去打仗?你自己一個人上嗎?你能一個人去頂涼州城大門嗎!”
馮予惻然,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實在不清楚這西大營右屯衛三百將士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昨天去喝酒了,難不成就在昨晚這三百將士叛逃了?可是這都一整夜了,西大營也沒有人來給自己彙報這件事啊!
馮予忙不迭伏地,衝馮駕叩頭不止,“節帥,末將實在不知西大營右屯衛發生了什麼事,末將失職,有失節帥重托……”
李霽俠默然,他明白馮駕今日究竟為啥要找自己和馮予了,就是為了薛家的馬場。他李霽俠私調了三百軍士去替薛恒守馬場,不過十數日而已,馮駕竟然發現了……
李霽俠不清楚馮駕是怎麼發現這三百兵士不見的,西大營那麼多兵士,就三百而已,李霽俠認為馮駕還不會那麼閑,會每天去西大營點金疙瘩般數一遍人頭,所以他才放心大膽地調走這三百人。
可眼下,馮駕明顯去西大營點過金疙瘩了,那三百兵丁被他調走已經十多日,一直都沒有人揭發,很顯然是馮駕自己主動去發現的。
李霽俠的腦子裏飛速旋轉,他想應該怎樣同馮駕說才會比較委婉、好聽,還不能讓馮駕遷怒薛家。
果然,上首傳來馮駕盤旋在爆發邊緣的聲音:
“李霽俠,你是右屯衛的統領,你總應該知道你的兵士去了哪兒了吧?”
李霽俠低頭,“是的,仲父大人,我知道……”
“好,總算找到一個知情的,那麼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跑去荻台西北?”
李霽俠深呼一口氣,定了定心,朗聲答道,“仲父大人,薛家的馬場在荻台,最近荻台流匪嚴重,我見嶽丈大人應付得辛苦,所以……”
“所以你私調三百兵丁去替一個農莊守馬場?”馮駕怒喝,斷然截下了李霽俠的話頭。
“我是節度使,我下的命令是右屯衛負責駐守屯營的西隘,你給我私自改成了荻台的薛家馬場。李霽俠,你說我是應當追究你的違抗軍令罪,還是應當追究那三百兵丁的私自逃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