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姑娘曾經姻緣不利,如今則會有轉吉趨勢。姑娘切記,身清喜貧,知足知止。姑娘當有一顆清靜心,平常心,看清楚什麼屬於你,什麼不屬於你。努力珍惜屬於你的東西,放過不屬於你的,萬事勿要強求,順勢而為則吉。”
薛可菁頷首,心道,屬於我的莫不是那新認識的節度使副使?唐紀生得五大三粗,雖然不及馮駕俊秀,但勝在年紀更輕,且地位也不容小覷。如若真的能為自己做夫婿,倒也是一門極好的姻緣。當下便笑意盈盈,包了一個封紅恭恭敬敬遞與那和尚。
“謝小師傅解惑,小師傅萬事大吉。”
輪到薛可蕊了,她喜笑顏開抖落一支簽,拾起來看,此簽左下角有一支牡丹花,旁書:欲求勝事可非常,爭奈親姻日暫忙;到頭竟必成鹿箭,貴人指引貴人鄉。
“咦,此簽為何與旁的不同,還是帶花的?”薛可菁奇道。
“小師傅快給解解。”
小和尚接過簽,依舊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此卦倒是因禍得福之象,姑娘想問什麼?”
薛可蕊想了想,她已經嫁人了,毋需再求姻緣。最近自己與李霽俠的關係日趨緊張,還是問問夫妻關係的比較好,於是她張口答道,“問家宅吧。”
聽得年輕女子居然不是問姻緣,小和尚頷首。他抬眼,終於留意到薛可蕊是綰發的,知道她已嫁人,便改口說道:
“夫人這支簽乃上上簽,雖說此簽乃因禍得福之象,當下最是有些困難,但須知得此簽者必得貴婿。夫人最是貴不可言,若問用事,隻近貴人,順勢而為,必當否極泰來……”
貴不可言還能是什麼?自然隻能是皇後。
這陡然出現的“貴不可言”,讓一幹聽眾聽得雲裏霧裏,大家腦中正一片空白的時候,人群裏傳來蔡九娘的一聲尖叫,喝止了小和尚繼續發言。
“呔,好你個臭禿驢!我家夫人早已嫁人,你卻肆意斷她身份,你這禿驢好生沒道德,開口便要詛咒人夫妻離心,家業生變嗎!”
蔡九娘的擔心不無道理,若是平常人家,大家隻當和尚胡謅,嗬嗬一笑也就過了。可是李霽俠不同,他是元帝的侄兒,當今天子的近親,若是說李霽俠要當皇帝,那可是妥妥的謀逆了。若是不考慮李霽俠謀逆,隻說薛可蕊要當皇後,那不就詛咒李霽俠與薛可蕊很快就要分道揚鑣嗎?
無論怎樣,都不能讓那和尚再說下去了!於是蔡九娘果斷發聲製止了小和尚繼續造謠,她大踏步排開眾人,來到依舊一臉茫然的薛可蕊麵前,一把捏緊她的手,將她從蒲團上扯起來。
“走,夫人,咱們別聽這禿驢胡說!”
小和尚忿然,這新年伊始,他就坐這裏解個簽,居然還被人臭罵。出家人雖說都是好脾氣,但大過年的就被人如此羞辱,是個人都會不高興。小和尚不幹了,直起身來衝蔡九娘合十:
“這位老婆婆,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隻是就簽解卦,這牡丹乃花中之王,再配上此上簽寅宮的簽文,這簽本就是極貴的上上簽,不作此解又該何解……”
“夠啦!”蔡九娘氣極,這小和尚如此喋喋不休地胡言亂語,她實在不能再呆這裏了!
“走!夫人。”蔡九娘拉起薛可蕊就往外走,再不理那小和尚兀自自說自話。一大群小廝婢仆呼啦啦跟著憤怒的蔡九娘與驚愕的薛可蕊,眨眼間撤了個精光。
薛戰與薛可蕊盤坐在蒲團上,望著眼前陡然發生的變故麵麵相覷。還是薛戰率先站起來,滿臉帶笑,恭恭敬敬地朝依舊一臉忿然的小和尚合十。
“這位小師傅莫惱,在下替剛才那位嬤嬤向小師傅賠罪。呐,卦銀在此,怎麼說也不能讓小師傅白費精神不是……”
說著薛戰雙手自懷中托出封紅一個,遞到小和尚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