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是。”薛恒望著馮駕欲言又止。
馮駕挑眉,看見自己嶽丈一張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滿腹話語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心下了然,忍不住淺淺一笑,他衝薛恒一拱手:
“嶽丈放心,駕乃指揮官,我知道怎樣對自己最好。”
聽得此言,薛恒麵上果然冰消雲散,他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神情閑適地衝馮駕點頭。馮駕的回答讓他很滿意,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
人孫子兵法都說了,三十六計走為上,不會逃跑的戰將一定不是好戰將,馮駕如此達權通變,看來是預備好了那最上計了!她的女兒是一定不會再守寡了。
……
馮駕終是帶著薛可蕊離開了馮府,二人同騎那一匹戰馬,倒是一種別有滋味的迎親方式。懷香獨騎一匹馬,那還是薛府自己的馬,算是薛府唯一的送親代表了。
沒了轎子的遮掩,薛可蕊倒是把涼州這一路的風景看了個明明白白。眼看寬大的大街兩旁一排排寂靜無人氣的排房樓閣,和風中吱嘎搖擺的零落的窗欞和竹蓬,上一次涼州淪陷時的慘狀不可抑製地再度浮上心頭。
薛可蕊難受,俯首往身後馮駕的懷裏愈發縮了縮。
“大人……蕊兒從小在涼州長大,當真看不得我熟悉的家鄉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馮駕低頭,看見她蝤頸低垂,綠鬢如雲,心頭微動。他勒馬轉身喚住了懷香,要懷香自己先一個人回府,他與節度使夫人晚些時候再回去。
“你喚我什麼?”薛可蕊聽見馮駕自鼻腔裏發出一聲輕笑,沒了懷香在旁,他將胸`前的她摟得更緊了。
一個轉念回神,薛可蕊明白了馮駕所指,禁不住愈發害臊,她抬手往身後那寬闊的胸膛上猛捶兩下,便嚶嚀一聲一頭紮進他懷裏捂著臉再也不肯起來。
馮駕開懷,摟著她仰天大笑,緊夾了夾馬腹,催動馬兒跑得更快。
“前日為夫軍務纏身,忘了陪你出去玩,今日給夫人補上,你說可好?”
他低下頭,湊近她耳邊,壓低了嗓子同她說話。末了,還挑逗地往她耳朵裏輕輕吹一口氣,再往那柔膩的耳垂上惡作劇般咬了兩口……
周身一股電流通過,薛可蕊一個哆嗦,四肢陡然脫力,幾乎就要癱倒在他懷裏。
“……你……”薛可蕊抬手死死抓緊他胸口的衣襟,漲紅了臉,雙目盈盈支楞著眉毛故作惡狀抬眼瞪著他,口裏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提起這件事,薛可蕊原本不想讓他這麼輕易就糊弄過去,可是看看他眼底的淡青色,和那雙看不出本色的泥汙斑駁的戰靴,她心中充盈的是滿滿的柔情與疼惜。
心頭的怨懟盡消,怎麼都再生氣不起來了,兩日前那場折磨了她數日的爽約風波,便在馮駕這雲淡風輕的幾句打情罵俏中灰飛煙滅。
四處都冷清寥落的,除了偶爾有一兩隻倉惶逃竄的野狗,連個人影都看不到。薛可蕊不知道馮駕準備要將她帶到哪裏去,也不知道在這樣一種淒涼的氛圍下,這涼州城還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們二人去遊玩。
可是薛可蕊不在乎,她隻緊緊窩在馮駕的懷裏不動彈,任由馮駕將自己帶去他認為適合的地方。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當然可以如眼下這般肆意享受心上人對自己的恭維與討好,她喜歡這樣被他寵愛的感覺。
馮駕摟著身前的薛可蕊策馬揚鞭,他一路向西,一直奔往西大營的方向。
薛可蕊好奇,他把自己帶到軍營裏來幹什麼。可是西大營裏似乎一個人都沒有,裏裏外外悄無聲息的。薛可蕊看見了從前士兵們居住的營帳空蕩蕩的,連空地上的刀劍架子也不見了。不多時又看見了從前李霽俠與馮予打過架的那一方小院,青蘿依舊葳蕤,馮駕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依舊催馬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