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歌張大了眼睛,想。
在她身上,有一花一世界的靜謐氣質。
在其他女生還很野丫頭的時候,那個慢慢來走的身影已經以極其淡雅的方式悄然綻放了。
白清歌被魘住了,被這個有聲有色的形象迷住了。
他不想去打聽她是誰。他隻是寫了一支曲子。
站在樓梯拐角處,他靠著窗台輕輕地又傾情地吹。
口琴的聲音清澈帶點酸澀,時而像個回憶者,時而又變成了夢想家。
來來去去的人驚訝地聽了個片段就被不感興趣的同伴拉走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有一個人,靜靜地從頭到尾聽完了。
她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默默出神,這首曲子仿佛寫到了她心裏,有點點惆悵,但並不尖銳,始終有種溫厚的期待籠罩著整個旋律。
她忘我地聽完了一遍,直到旋律開始重複,她才驚醒過來。
“這是什麼曲子?”她情不自禁地開口。之後,才發現自己一直站在二樓沒有走下去。
兩個人,一個俯首,一個仰望,仿佛已經暗示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但在當時,他們隻是各自為自己的出神被撞破而有一絲不好意思。
白清歌用他那個年紀的男生常有的硬邦邦的莽撞的口氣回答道:“自己寫的。”
女生露出吃驚的表情:“你自己寫的?能不能把曲譜借我抄一下?我想試試看用鋼琴彈出來。”
被誇獎的得意之後,就是無法實現對方期待的尷尬。他漲了臉,囁嚅道:“我隻會寫簡譜……”
“簡譜也可以,我也能讀。”
他一言不發地跑走了,女生以為自己的唐突冒犯了男生的自尊心。她悵然地對著窗外竄到窗台那麼高的樟樹歎了口氣。
但她猜錯了,一眨眼的工夫,那男生又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了。手裏纂著一本作業本。
“喏。”他固執地不肯上樓,隻是拚命伸長手往上舉去,他也不看她的臉——雖然他想了很久,想知道這女生是誰,想好好的耐心地端詳她的臉,想看她的眼睛,如井一般深的眸子裏會否有自己的影象?
他感到手裏的本子傳來了另一種柔和的力,他全身放鬆下來,鬆開手:“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好了……早知道有人要看,我會寫得更清楚點。”
女生接下了那本“曲譜”,她從樓上一步步走了下來,直到和白清歌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謝謝你肯把曲譜給我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在下午三點半以後到203琴房來,我會在那裏練琴。”
她見白清歌還是不肯跟她對視,很有禮貌地跟他道了別。轉身繼續往一樓走去。
名字!
白清歌突然想到,他沒跟她說他的名字,她也沒說她自己的名字!
他猛地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女生站在樓梯上仰頭笑盈盈地看著他:“忘了說,我叫姒非微。”
“我是白……”
“白清歌是麼?我已經知道了。”說著,她晃了晃手裏的作業本,那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一年二班 白清歌。
她笑得像隻狡猾的雪狐。
(3)
就算再孤陋寡聞,白清歌也聽說過姒非微。
這一所的學生沒有不知道她的名字的。
和默默無聞的白清歌比起來,姒非微簡直是自帶200支照明燈生下來的,走到哪都是耀眼的發光體,都是議論的中心。
類似姒非微這樣的校園偶像,在城市裏的每個學校總有那麼一兩個,點綴了那個年紀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