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決定在沒有向導的狀態下依然向樓蘭進發之時,一位神秘老嫗奇怪的聲音讓我猶豫了。對於戈壁以及神秘高人的敬畏,讓我選擇了停下來。
“誠道人,等等,老婆子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聽得真真切切,那聲音就像是在自己的耳邊一樣的清晰。那位神秘老嫗,稱我為“誠道人”。然而我四處張望,昏暗的天空下,四處皆是荒漠,仍不見一人。烏雲黑壓壓沉悶得讓人無法呼吸,那老嫗沙啞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裏回蕩著,就像是一股神秘之氣在我的身體裏橫衝直撞。
久久,天空西南一角忽然出現了點點微光。黑壓壓的天空下,那點微光,無比耀眼。我呆呆的看著,那微光之下,有一位年輕的姑娘攙著一位駝背的老嫗隱隱而來。
近了近了,我看得真切。那的確是一位身著一襲粉紅色長裙溫婉動人的妙齡女子,攙著一位手杵梨木拐杖,身著暗色布衣的老嫗緩緩而來。那老嫗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走起路來也是氣喘籲籲的樣子。若是風大些,恐怕她無法在風中立足。
那老嫗雖然黃發垂髫,但著實神秘。我知道她定非常人,於是趕緊下車迎了上去。沒走幾步,我便發現了異樣。在那老嫗的周圍,竟然正刮著一陣奇異的旋風。我走在其中,竟然有些難以立足。隻走了幾十米,我幾乎是用盡了全力。
見我上前,那老嫗用她極為沙啞的聲音說道:“風沙過境,天象異常。此時是萬萬不能進沙漠戈壁的。誠道人,回頭吧,回頭吧!”
這下我可以確定,那老嫗確實是在叫我“誠道人”。不過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我有些吃力的回道:“老奶奶,風沙太大,您的身體不好,趕緊回去吧!”
那老嫗連連咳嗽的直擺手道:“趕緊回頭吧!還來得及,再晚些,天神發怒,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是個研究玄學的人,對於“神靈”我是有一種敬畏的。在那老嫗說道“天神”之時,一股涼意侵襲了我的身體。但是,這些阻擋不了我。“老奶奶,您還是請回吧!天道雖無常,但我卻不是那順應天道的人。”我說著,抬頭仰望著黑壓壓的天空。
呼呼的風聲,像是魔鬼般在呼嚎。膽小的人,怕是早就躲進了被窩裏。
老奶奶奮力直起了身子,用深邃的眼神凝視著蕭耳。倏忽又沉重的歎息著,嘴裏不時念著神秘的音符。像是某種特殊的咒語,我雖然不能聽懂,但是那種神秘的音符卻又縈繞在我的腦海裏。
念畢,老奶奶又朝著樓蘭的方向跪了下去。她顫巍巍的身體,行動起來很是艱難。一旁的少女,也跟著虔誠的作揖。
“天神息怒,誠道人實無惡意,饒了他吧!願我惹人憐愛的瑪吉阿米,能夠拯救他,帶他走出迷途。”老奶奶說著,緊緊的握住了少女纖白的手。
我站得筆直,我明白老奶奶是在做著某種神秘的儀式。或許,這儀式是為了祈求我這個‘誠道人’的平安。
陡然——
老奶奶起身,又向我招手。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近旁,老奶奶又讓我伸出雙手,我無言,隻是照做了。
“您這是……”當我的手心觸碰到那少女手指的溫度的時候,我本能的選擇縮回自己的手。但是老奶奶卻緊緊的將我們的雙手握在了一起。
那少女雙手有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溫柔,讓我的內心狂跳。見過無數大場麵的我,此刻竟然不敢直視那少女的眼睛。
“就讓我惹人憐愛的孫女瑪吉阿米,護你誠道人一世周全!”老奶奶沙啞的聲音裏帶著悲涼。她的眼眶也漸漸泛起了淚花兒。一個將古之人,她的眼淚悲涼過世間所有的悲涼。
“護我一世周全?”我大驚,老奶奶這麼說,難道是要把自己的孫女許配給我嗎?不及多想,我忙道:“不,老奶奶,萬萬不可啊!此去樓蘭,千難萬險,我不能害了您可愛的孫女啊!”
“她已經與你命運相連,既是她護你一世周全,也是你伴她此生繁華。”
我還欲辯解,但老奶奶已經轉身拄著梨木拐杖離去了。我忙鬆開了那少女的手,退開了三步遠。此刻,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細細思量,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害了那少女。於是對那少女道:“姑娘,我是遠方來的人,不知道貴地的習俗,若是有冒犯,還請原諒。你請回吧,風沙徹骨,著實磨人。”
不想,那少女卻不離去,隻是搖頭。她的眼眶裏噙著淚花兒,讓人看了,著實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