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個不足五十平米的小房間裏,平日裏拿來給支教的實習老師吃飯已經堪堪夠用。
在多加那麼四五個人頭,一下就顯得狹窄起來。
村長一臉驚訝,道:“噢喲,你都有手機啦,我不知道你號碼嘛。”
“他現在口是城裏的大教授,怎麼會沒有手機嘛,你這個村長當的夠糊塗的。”村支書笑話了一句村長。
村長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都差點忘了,清琁兒在城裏住了好久了,用的東西肯定比我們新鮮。”
“說吧,你們有啥子是找我?要是有人病了想找我看病,把人直接帶來就好了。”清琁也裝模做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便吩咐離嬸兒,“給我來兩碗兩麵兒,不要加辣,今天天氣太熱了。”
“要綠豆湯降溫嗎?”離嬸兒問了一句。
清琁道:“要得。”
“我們找你啊,其實是有喜事。”村長道。
清琁覺得好笑,“我有喜事?”
“是村裏要辦喜事,村長,你咋個又說岔了。”村支書責怪道。
說到村裏要辦喜事,我和清琁身上的氣勢都冷了下來。
要知道村子裏最德高望重的降頭公剛剛屍骨未寒,如果真要辦喜事的話,起碼要等個一年半載吧。
清琁明顯是不悅的,語調卻很冷靜,“是誰家要辦喜事。”
“是我家,我弟弟……要娶媳婦,不過降頭公剛剛去了。我們都不曉得,這個時候娶親到底中不中,會不會犯啥子忌諱。”村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他的樣子對於在降頭公死後不到半個月就操辦喜事並不愧疚。
隻是單純害怕犯了忌諱,來跑來問清琁。
自古人心寒涼,人走茶涼。
清琁仍舊不動聲色,問道:“為啥子他會選在這個時候結婚?我記得劉涼山才二十五歲,以前也是降頭公帶大的。”
“清琁兒,你生氣了?”村長有些怕他生氣。
清琁不屑一顧,“沒有,我隻是好奇。”
“你沒生氣就好了,我這個弟弟啊他和那個新娘是早就訂好的婚約,那個日子隨便改的話,是會釀成災禍的,並不是我們不孝順。”村長苦口婆心的解釋道,一副很害怕清琁誤會的樣子。
清琁仍然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息怒,“那新娘子是外鄉人?”
“外鄉人和我們本地人定親的日子不能隨便改嗎?”我問清琁。
清琁搖頭,道:“那倒不是,隻是外鄉人和我們合八字,有些人八字中了。但是命格要是會衝撞到村子,便會選一個特殊的日子結婚,那樣就能跟村子相合。”
“這東西可信嗎?”我聽完之後覺得有些像迷信,在清琁耳邊小聲道。
清琁並不否認,道:“還是有些道理的,你們幾個一起來,不會就是為了劉涼山結婚的事來的吧?”
“我們也考慮到在降頭公剛走的日子就娶親不好,正在商量該怎麼辦。日子是不能改了,除非退婚棒打鴛鴦嘛,本來也是不會驚動大家的, 不過那個女娃子……她是白村村長的女兒。”村長歎了口氣道,看樣子是不想輕易得罪白村的人。
清琁問道:“那個女娃兒是村長的女兒?”
“是哇,白村遭了災,沒落了很多,但是畢竟樹大根深嘛。我們得罪了他們,很多事情以後都不方便做。”村長畢竟是一村之長,還要考慮兩村的關係。
這件事確實棘手,要麼就按照約定娶人家。
如果錯過的那個日子,那個嫁過來的新娘子就會跟整個村子相衝。
難怪他們要來找清琁!
隻是現在我們自身都難保了,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沒完成,也不知道清琁有沒有功夫幫忙。
清琁低眸想了一會兒,才道:“那就照常結親吧,如果劉涼山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娃兒,日後又不怕別人戳脊梁骨。”
“說真的,我弟弟確實挺喜歡那個女娃兒的,或者說其實所有的未婚男士都有點想娶她。她的皮膚是真的很白,白的跟……跟明月有的一拚了。”村長打比方的時候看向了我,弄得我禁不住低下頭。
村支書道:“說來他跟明月有些相似,他媽好像就是村長以前買的城裏頭的女娃兒,所以生的兒子皮膚也白。”
“你……瞎說啥子,別亂說話,啥子相似嘛,根本……完全不同嘛。”村長一聽村支書把話帶到了歪路上,害怕得罪我們兩個之下。
嚇得額頭上都出汗了,還忍不住去觀察我和清琁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