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初見他時便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和年齡不符的滄桑和冷漠!即便是現在換上了一身華麗的宮裝,也掩蓋不住他眸中的疲憊,原來他生活的地方竟是如此的醜陋不堪,連最親的人都想方設法要至他於死地,他長期生活在這種沒有愛的阿諛我詐中,還怎能指望他相信一個剛才認識的陌生人,恐怕他這輩子都很難在相信任何人了,那個該死的狗屁太子,肯定已經把這個可憐的孩子給忘了。
卿卿雖然知道帝王家中無真情,可是,此刻聽了李重茂的話,卻還是震驚的無以複加,世上怎會有如此惡毒的至親手足,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不要叫我小茂,我是溫王!”李重茂的聲音極盡哽咽,卻緊緊的咬住嘴唇,拚命的控製自己不要哭出來。
他在宮中經曆過的又何止這些,隻因他天資聰慧又有過目不忘之才,所以,自小便深得父王的寵愛,那時侯的他年齡很小,還不懂得收斂,更不懂得保護自己,他的那些兄姐們便拿他當眼中釘,肉中刺,想盡一切辦法要將他至於死地,隻因他與他們不是一母所生,他的母親是個小小的宮人,在他出生那年便去世了,而他們卻是父王的正妃韋氏所生。
小時候的他曾天真的認為,無論發生了任何事情,父王都會保護他,都會永遠寵愛他,可是,在發生了很多事情之後,他才慢慢的明白,他與那位和父王同甘共苦過的韋妃相比,有多麼的微不足道,父王寧願看著他死也不會懲治韋妃生的孩子,更害怕為了這些事情而得罪了韋妃。
可是,自己又該怎麼辦呢?難道真要成全了他們?
不,他不想死,他想活,而且還要活的比那些人更好,雖然他今年隻有十一歲,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與他們對決,但是,他不急,他知道,要滴水穿石啟是一日之功?一棵小苗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在經曆了許多事情以後,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隻知道取悅父王的傻瓜了,他現在已經懂得如何隱藏自己,懂得如何在暗中觀察計較形勢,他絕不會在時機尚未成熟之時打草驚蛇,更不會讓別人看出他心中的仇恨。
總有一天,他要讓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得到報應,要讓他們也嚐嚐擔驚受怕,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些事情他每想一次,心便會痛一次,直到痛的次數太多了,變成了沒有感覺的麻木,他不知為何今日會在卿卿麵前提起,或許是他孤獨的太久了,好想找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亦或者是因為卿卿原本就不是這宮裏的人,自己隻需利用完她後,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除掉。
仿佛隻過了一會兒,可在兩人心中卻似過了很久!
直到,卿卿發現李重茂的唇角竟被他咬出了血痕,她便抓起袖子一角在自己口中凐濕,隨後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生怕弄疼了他。
李重茂激靈一下像是被針紮到了一樣,猛地從她懷中抬起頭來,一把推開她大聲喝道:“果然和白癡待在一起,自己也會變白,你趕緊給我起來把這套衣服換上。”
李重茂的小俊臉上似是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他不顧卿卿眼中的驚異,快步走到書桌旁拿起桌上的一套衣服,用力扔在卿卿頭上。
不明究竟的卿卿心道這個別扭的孩子又翻臉了!她癟著小嘴無奈的搖了搖頭,抬起手將蓋在頭上的衣服拿下來。
神啊!竟是一套太監的宮服,‘這個,難道是給我穿的?’這孩子不會是想讓她裝太監吧?雖說她現在還沒發育,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兒身,若是被人發現了,那她的小命還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