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朕如此,朕怎能放過他,賀蘭,你不必如此,這天底下以你賀蘭老王爺的名頭,還怕認不到好兒子?”武則天此時已是狼狽不堪,加上傷口疼痛,口中講話有些斷斷續續,她現在隻想快些殺了卿卿他們兩人。
賀蘭越石搖了搖頭,嘴唇顫唞:“他,他本是我和慧娘所生,看在慧娘曾經救過皇上的情分上,還請皇上為賀蘭一族保留下這點血脈吧!”
賀蘭越越石雙手抱拳,言語顫唞,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溢滿了深深的哀傷,還有心痛,⑧
路邊的小販們早就收了攤子,早早回家了,街上更是不見任何人的蹤跡,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死寂,每家每戶都門窗緊閉,雞犬不鳴,人聲不見。唯一能聽到的,隻有狂風席卷著漫天的落葉,在半空中發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嘶吼聲。
突然,幾條鬼魅般的黑影憑空而出,伴隨著一道道寒光,無聲無息的在屋簷上縱躍急行,他們身形迅速,猶如閃電,幾個腳尖輕點過後,便潛入了一處建築雄偉的宅邸之中。
夜,越發陰沉了,寒風越刮越猛,片片團團的鵝毛大雪,如同薄薄的碎紙,毫無征兆的肆虐狂舞,滿地的潔白晶瑩。
片刻之後,慘叫聲,求饒聲,此起彼伏的回蕩在四周,朱漆金釘的大門內一片狼籍,到處都是血肉橫飛,肢離破碎的屍體,他們中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被切開腹部,或被攔腰斬斷,其中兩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竟被生生的砍下頭顱,小小胖胖的身子,被狠狠的扔在牆角,蒼白的小臉上血淚斑斑,一雙瞪的溜圓的眼睛裏滿滿的全是恐懼!
這些黑影,顯然都是有備而來,他們身穿夜行衣,黑布蒙麵,隻露雙眼,殺人時招式狠絕,下手毒辣,沒有半點憐憫,手中貪婪的利韌,仿佛是剛剛被喂過鮮血,不斷的在空中飛舞,地麵上潔白的雪花,瞬間就被飛濺起的血水,染成了不規則的紅色,斷臂,腸子,腦漿混合著五髒六腑,層層疊疊的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原本雕梁畫柱,金碧輝煌的宅子裏,儼然已變成了人間地獄。
不遠處,惟有一人負手而立,他身材挺拔宛如磐石般一動不動,麵罩下麵那雙波瀾不驚的雙眼,平靜的注視著這場慘絕人寰的殺戮,仿佛他們正在砍殺的,不是鮮活的生命,而是一群本該就毫無生氣的死物。
“啟稟臨淄王,溫王已逃走!”一名黑衣人縱身從內宅躍出,他快速跑到那人跟前,單腿跪地,頜首說道。
“小王爺現在何處?”臨淄王李隆基聽得來報,似乎並不驚訝,他先是冷冷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才開口問道。
黑衣人隻覺渾身一顫,心裏咯噔一下,他抬起頭防備的看了看麵前的主人,發現他眼中一副平靜的樣子,絲毫沒有半點殺氣,但殺手的警覺,卻讓他不得有半點鬆懈。
“回稟主公,他,至今下落不明。”
“你可曾記得當初拜於我門下時,所立下的誓言?”
“屬下誓死效忠主公!”
李隆基的聲音始終都是溫溫的,但聽到黑衣人耳朵裏,卻有些不寒而栗,他慌慌張張的低下頭,盡量平複著心中的不安,但手中還在泛著血光的寒刀,卻是越握越緊。
“你還記得?”
“主公當年的救命之恩,屬下誓死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