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三個人,兩個都各有自己的心事,饒是許婉琴再怎麼熱絡,氣氛也沒有活躍起來,原以為會有這歡聲笑語的接風顯得有些冷淡,草草吃完之後,許婉琴拉著言沐安說了些國外的事情,她避重就輕隨便扯了些無關痛癢的軼事,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推脫說自己有些疲憊,回到了房間。許厲之一直在沙發上,看著那本財經雜誌。
“這都十點了,你也早點睡吧。”許婉琴將桌子又收拾了一下,對著悠閑地坐在一邊的兒子說。
許厲之點點頭,看了看腕表:“媽你先休息吧,等我把這一點看完就回房。”
“誒好。”許婉琴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腰,走了幾步又轉身到了自己兒子麵前,“厲之,武輕輕是個好孩子,她比安安……”
“媽。”他立即母親的話,“我都知道,我有分寸。”
許婉琴凝視著自己的兒子,他依舊擺著看書的模樣,橘黃色的燈光下,許厲之身上的色彩才顯出了厚度,有極細的微塵浮在他的身邊,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活生生的,真正地落在了實地,鬆了口氣:“好好好,你們都大了,媽也說不上什麼話了。”噙著一抹微笑回到自己的房間。
客廳裏再沒有任何的聲音,許厲之才合上書,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也不知道武輕輕那個笨女人到家沒有。焉然浮上的想法將許厲之也嚇了一跳,他又要抓過那本雜誌,手一滑“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在空蕩的客廳中飄蕩了許久。他拾起雜誌煩躁地丟在沙發上,雜誌的封麵上赫然寫著“陸氏再造商業神話”,標題下是一個男人孤冷的輪廓。
等到將近十二點,大門才開了一個小縫,縫隙漸漸變大,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又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見到仍坐在沙發上了許厲之,言沐謹嚇得退後了兩步。
“哥你怎麼還沒睡?”言沐謹不知道怎麼弄的,半邊臉有些發腫,紅色的血跡已經幹涸在臉上。他坐到許厲之身邊,直接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因為動作有些大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吸了口氣。
許厲之敲了敲他的腦袋:“怎麼回事?”
“哦,就是翻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他說的很輕易,手中的蘋果咬了幾口便憤憤地放下,“媽買的什麼蘋果,這麼難吃。”
許厲之搖搖頭:“去我房間,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他站了起來,“不是說不回來麼,最後為了回來還弄了一臉的傷。”
聽到自己被戳穿,男孩一下子就炸了毛一樣:“我不是!”
“好好好,不是,不是。”
言沐謹跟在他身後,忸怩了許久,才不自然地開口:“那個,我就是隨便問問,那個誰怎麼樣了。”
“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問我?”
“哥,你就是這麼對待傷患的麼?看來這個家真的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我還是……”言沐安迷迷糊糊地樣子出現在兩人的麵前,言沐謹話頓在喉嚨。
言沐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盯著比自己高的少年許久,才反應過來:“言沐謹,你臉怎麼了?”
虛偽!言沐謹捏著拳頭,擺出一副十分疏離的姿態:“跟你有關係麼。哥我回房睡覺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撞著言沐安的肩膀離開。
“他,臉上是怎麼弄的?”
“翻牆的時候摔了一跤。怎麼還沒睡?”
言沐安偏頭看著言沐謹離開的方向:“有點睡不著。哥不是也沒睡麼。”
許厲之不可置否,聳了聳肩:“我房裏有藥箱。”言沐安了然許厲之是在給自己提供機會,忙不迭地點頭,跟著他取了藥箱,叩開了言沐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