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安打消自己在醫院隨便逛逛的想法,有些心不在焉地徘徊在街道上,道路上的車輛很多,充斥著刺耳的鳴笛聲,言沐安即使走在人行道上也不得不注意來往的自行車,她有些疲憊地坐在公交站牌下的椅子上,對麵一個年輕的母親牽著自己的孩子。
孩子大概三四歲的樣子,長得還不是很高,被媽媽牽著的小手高舉著,身上的衣服也偏向了一邊,他步子邁得很大,幼稚又帶著孩童般的遲鈍,言沐安不知怎麼的,想到了言沐謹小時候的樣子,她剛被父親從車上領下來,言沐謹看到她就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興衝衝地跑向了她,將鼻涕還有滿手的泥土全抹她白色的公主裙上。
她之前從沒有見過這個弟弟,但是對他這個髒兮兮的擁抱她一點都不反感,甚至還有些欣喜,或許是因為兩個人身上有一半相似的血液,亦或許是因為他名字裏那兩個與自己相同的字眼,言沐安也抱著他,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發頂。
還是小時候的言沐謹可愛一些,言沐安想著,看了眼公交站牌上的路線,坐上了回家的車輛。
等到言沐安到了家已經是中午十一點,許厲之中午通常不回家,言沐謹應該去上學了,原本還算是溫馨的房間就顯得空蕩蕩的,言沐安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兩口就見到言沐謹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樓梯上走下來。
“你沒去上課?”
言沐謹給了她一個白眼,也倒了杯水:“拜托,你自己看看今天是星期幾,我去上什麼課?”
“不好意思,太久沒當中學生了,都忘記了。”
言沐謹沒好氣地嗤笑一聲:“怎麼,你還挺懷念的?”
言沐安並沒有絲毫的不悅,而是認真地想了想自己高中的生活,她所在的高中是市裏麵的重點,因為中考的時候發揮不錯又被分到了一個比較好的班級,每天除作業看書外不再有其他的事情,回憶起來安靜地像默片一樣,直到高二的時候,當時她固執地選擇了文科,幸運地遇見了武輕輕和尚妤兩個還算是談得來的朋友。
她還記得,那時候三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會成為文壇的明星,還約好三個人一起寫一本鴻篇巨著,甚至在高三準備高考的時候,還抽出大半天的時間,討論未來名著的框架。武輕輕一直都有許多的奇思妙想,可是尚妤又特別注重現實和邏輯,兩個人經常吵得不可開交,往往半天都沒有一點的效果,但還是滿足振奮。
言沐安想著,不免有些失落,那時她們多堅定,覺得世界上就沒有自己做不成的事情,覺得除了文字之外的工作都是難以忍受的,可是現在呢,尚妤接管了自己家的企業,武輕輕也成為陸子煜身邊的經紀人,而自己,她摩挲著自己右手中指上突出的繭子,笑了笑。
自己,或許還算是比較幸運的。
“剛起床吧,餓不餓,我給你煮點東西?”
言沐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做的東西能吃麼?你忘了你之前還差點把廚房給燒掉麼?”
“什麼嘛,那隻是意外,上次我給你做的麵不是還能入口麼?”
言沐謹有些猶豫,依舊堅定地搖頭:“不,我要出去吃飯。”
她歎了口氣,來日方長,以後是機會用自己的廚藝堵住他的嘴,也不急在這一時,便對眼前的人服了軟:“行吧,我請你出去吃飯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