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彙演在七點鍾開始,他們四個人六點半到學校,舞台前麵已經坐了不少的人,舞台上偶爾會有幾個小表演者出沒,又迅速地閃回了台後,好位置基本上已經都被人占了,言沐安有些惋惜地用手卷著言憶的頭發。
“姐姐。”四個人的出現獲得了不少的注意,會場裏交談的聲音慢慢地下降了好幾個分貝,“我們去上麵吧。”
上麵也是一樣的情況,好的位置總是等不得人,言沐安詢問了言憶的意見,見她也同意才應聲。
上樓梯的時候,言沐安還有些擔心地陸辭桓,她記得這個人向來都不喜歡熱鬧,更何況是這種,幾乎是人挨著人的擁擠,但是言沐安到了才發現,是自己想錯了,陸辭桓怎麼會這麼委屈自己。
她們沒有停在二樓,而是去了三樓的座位上,三樓隻有零星的不過三四十個位置,三四個椅子圍著一張小桌子,每張桌子之間都隔著比較遠的距離,桌上還放著些精致的糕點和水果。
陸子安招呼著她去最中間的位置上,言沐安忽然有些感慨,跟陸辭桓他們斷絕聯係的時間太久了,都快忘記了特權是什麼樣子了。
言沐安也不推脫,將言憶放在陸子安身邊的椅子上,就坐好在自己女兒的旁邊,正對著陸辭桓的座位。
陸辭桓一直低著頭擺弄著手機,眉頭時而蹙起又舒展的,讓周圍的人產生一種自己離他很遠的錯覺,言沐安不受控製地掃向陸辭桓那個方向,視線就像被黏住了一樣,扯不下來。
這張桌子很小,兩個人距離並不是很遠,她都能清楚地看到陸辭桓長長的睫毛,每次眨眼的時候都輕輕擦過眼睛的鏡片,她似乎都能聽到那細碎的唰的聲音,耳朵微微有些發癢。
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陸辭桓輕咳了一聲,言沐安立馬收回自己的實現,笨拙地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其他的地方。許久,陸辭桓依舊保持著剛才那個動作,言沐安又大起膽來,稍稍轉了下身體的方向,偷偷看向陸辭桓。
從前言沐安就極喜歡看陸辭桓工作時的樣子,認真的眼睛裏麵什麼都沒有,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十分清冷的氣質,明明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對言沐安來說卻是一個漩渦,一旦沾上就立馬被卷了進去。
或許她就是喜歡陸辭桓身上這種淡漠和胸有成竹,對什麼都不在乎,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麼驕傲,又驕傲得那麼讓人喜歡。
陸辭桓忽然收起了手機坐正,眸光正擦過言沐安撤退得飛快的目光,他也沒說什麼,有些輕鬆地靠在椅子上看著樓下的舞台,表演要開始了。
言沐安這才注意到,樓上這十幾個桌子前麵,已經坐滿了人。
她腦海中依舊是陸辭桓方才的樣子,他的睫毛,被睫毛掩蓋住的眸光,鼻梁,嘴唇,修長的手指……她忽然覺得三樓的空氣有些悶,鼻尖已經出了些汗。
主持人甜美的童聲鑽到了言沐安的耳中,她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這件事情上,不斷地讓自己思考。
台上正站著兩個小主持人,一男一女,也是今年的小畢業生,言沐安之前就在地方衛視上見過他們兩個,跟兩個成年主持人搭檔主持一個親子節目,他們兩個的表現極好,也放得開,很受市民的喜愛。
“下麵有請我們這一次的特別主持人,小嘟。”話音剛落,室內就響起了還算是熱烈的掌聲,一個穿著青色玩偶服的人從後麵走上來,玩偶的手胳膊很短,笨拙地提著一個小籃子,裏麵裝了不少的糖果。
自從小嘟被製造那天起就沒有讓他說過話,他現在依然不說,將籃子交給了兩個小主持人,又指了指台下的觀眾,小手捧著巨大的頭晃了幾下,主持人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接了下去。
言沐安經曆了小嘟從被構建出來,到廣受小朋友歡迎,再到成為一個經典的全過程,那時候她剛被自己的父親接到E市,有些不願意跟其他的人溝通,一天到晚都頹在房間裏麵看電視,等到言浩他們快下班的時候又跑回房間裏麵,過得糾結又擰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