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景流雲便來芳闌宮接洛回雪,與瑾妃簡單地打了招呼後,二人便離開了。此時離去時間還早,暖陽和煦地照著,二人便慢慢地走,順便欣賞著冬日的風景。
“昨晚睡得可好?”景流雲問她。
洛回雪點頭:“很好,竟然一覺睡到天亮。”
“那就好。”他說道,臉上泛著暖意。
洛回雪一瞧,景流雲今日穿著一身淺青色的衣服,頭上豎著白玉冠,他本就身材頎長,如今穿著,更添幾分英姿。洛回雪心中一動,趕緊轉過了頭。
“傷口呢,痛嗎?”他又問道,聲音仍是輕輕的。
要說他確實許久沒有如此說話了,倒有些懷念了。景流雲不由得搖搖頭。
洛回雪也搖搖頭,笑道:“歐陽昨日當真是在開玩笑,居然一點都不痛。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根本不用擔心了。莫說一個月,就是一年,我也不怕。”
景流雲看她的眼睛彎彎的,便也笑笑,說道:“他以前可是不愛開玩笑的,不知道最近怎麼了,倒像換了個人。”
“不過,他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你看他的表情,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景流雲表示讚同,要說他還真的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歐陽流風,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
二人正往前慢行,一路說笑,很是愜意。卻忽然聽到前方有呼救聲,那聲音很是柔弱,二人對視一眼,不禁加快了腳步。
正當快到跟前的時候,卻看見一個身穿黃袍的男子已經到了,男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太監。
倒是景流雲反應得快,他低聲說道:“回雪,是父皇,趕緊行禮。”
洛回雪這才意識到原來竟是皇帝。
皇帝旁邊的太監正是王鐸,當初去將軍府宣紙的大太監,洛回雪見過。隻是許久未見,若不是景流雲提醒,她倒真的沒認出來。
因而同景流雲一同跪下,說道:
“兒臣見過父皇。”
“臣女參見皇上”
皇帝一見景流雲,連忙笑著抬手示意平身。再一見他的身旁還跪著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不禁有些詫異,便問道:“你是何人?”
“臣女洛回雪,見過皇上。”洛回雪說道。
皇帝胡子一瞥,原來是她,便想起了,因而說道:“起來吧。”
洛回雪起身,站在景流雲的身旁。
正當皇帝要說話的時候,那柔弱的“救命”又出現了,循聲找去,原來聲音來自於樹上。
眾人抬眼一瞧,都愣了,樹上蹲著一個女子,正哭得梨花帶雨。
景流雲與洛回雪麵麵相覷,不明所以,樹上的女子正是水芸。
“她不是昨晚身體不適嗎,怎麼現在在樹上?”洛回雪暗道。卻看景流雲,也是一臉探究地望著她。
王鐸大聲責問:“大膽女子,你是哪個宮的奴婢,為何會在樹上?驚擾了聖駕,該當何罪?”
水芸本來哭得很傷心,一見景流雲和洛回雪,臉上不由得有些尷尬,又一聽王鐸如此責罵,不知道是慌張還是怎麼,一個不穩,竟然從樹上摔了下來。
在景流雲的方向,隻要他一抬手,就可以讓水芸平穩地落地,但是他垂手而立,站在洛回雪身旁,動也不動。
畢竟,這幹他何事?
終究是皇帝有些不忍,在水芸即將摔倒的時候,伸手扶了一下,而要說水芸的身體柔韌度確實好,這一摔,這一扶,不偏不倚地摔到了皇帝的懷中,這著實嚇壞了身邊的王鐸。
他偷偷地瞄著皇帝,卻看皇帝也隻是剛開始微微皺了皺眉,而後,卻盯著水芸看了,因而也立在一邊不再說話了,心中暗道:“好一個有心眼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