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回雪尚在睡夢中,就被桑蘭喚醒。
“是出了什麼事了嗎?”洛回雪不明所以,再看看窗外的天色,還早著呢。
桑蘭一邊伺候她穿衣,一邊笑著說道:“洛小姐,娘娘昨日聽說您今天就可以去除白紗,就一直高興得睡不著,這不,早早地譴奴婢來了。”
“姑姑這也太心急了。”洛回雪嗔怪道,她自己都沒如此上心,瑾妃倒迫不及待了,因而笑笑。
她伸了伸懶腰,任憑桑蘭擺弄。
桑蘭早已打好了一盆水,細心地將她臉上的紗布摘掉。
“桑蘭,你都成了掌事宮女了,還要讓你親自來服侍我,真是不好意思。”洛回雪笑著說道。
桑蘭莞爾一笑道:“洛小姐的話真是折煞奴婢了,小姐是主,奴婢是仆,這都是份內的事。”
她的聲音柔柔的,動作也極輕,洛回雪幾乎都感覺不到疼痛。
“其實,從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有一種親切感,似曾相識,沒來由的感覺。”
洛回雪說的是真話,桑蘭抬頭看了看她,也說道:“其實,奴婢也有這種感覺,隻是地位卑微,不敢高攀小姐。”
洛回雪拍拍她的手,笑道:“沒有這種說法。姑姑很看重你,也沒有把你當成奴婢,你又何必總以奴婢自居?”
“娘娘體恤奴婢,那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心存感激。奴婢唯有對娘娘更加盡心盡力,方能報答娘娘的恩典。又怎能夠恃寵生嬌?”
桑蘭說得很是誠懇,洛回雪自然深信不疑。忽又想到昨日的事情,便問道:“水芸,現在該叫芸妃娘娘了,可有為難你?”
桑蘭怔了一下,後又笑道:“芸妃娘娘如今貴為娘娘,又怎麼會與我一個奴婢一般見識?昨日她是來向娘娘拜別,一盡昔日主仆的情分。”
洛回雪點頭,這是宮裏的規矩,名分已定,水芸便與瑾妃一樣,是皇帝的枕邊人了,再不是奴婢了。
“桑蘭,你進宮多久了?”洛回雪又問她。
“從奴婢五歲的時候就在宮裏了,也有十幾年了。”
“十幾年?”洛回雪重複著,“那是很久了。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能告訴我嗎?”
洛回雪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問問桑蘭比較好。
桑蘭說道:“洛小姐有話盡管問,桑蘭必定知無不言。”
如此最好了,洛回雪便說道:“我偶然間聽小宮女們說,宮中有一處偏殿,四周都被水包圍著,那是什麼地方?”
桑蘭手上的動作停下了,隨後又繼續了,向著洛回雪說道:“洛小姐,這個問題不要隨便問別人,否則會有麻煩的。”
“哦?”洛回雪這就不解了,為什麼不能問,為什麼還會有麻煩?
桑蘭笑道:“洛小姐,其實說實話,桑蘭也並不清楚這個地方。隻知道它是宮裏的一處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至於小姐剛說,是聽小宮女說的,那更是不可能的,沒人敢談論那個話題。”
洛回雪吐了吐舌頭,慶幸沒有向別人提起。同時不得不佩服桑蘭的聰慧。既委婉揭穿了她的謊言,又告知了她話題的隱晦。
“好了,奴婢來幫您清洗一下。”
揭下了紗布,洛回雪覺得一陣舒暢,想到今日開始,不對,一會兒開始,她就不再那麼不人不鬼地出現在別人麵前了,不由得激動起來。
桑蘭的臉上也有了笑意,她拿起毛巾將洛回雪臉上的藥洗掉,擦拭幹淨。又換了一盆清水進來,水中浮著泛著清香的花瓣,再為她細細地擦拭一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