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進宿舍樓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了黑下來。萬家燈火,深港不愧為中國南方最大的城市,夜晚的車水馬龍,倒是襯著校園內頗為靜謐。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但校園裏仍有很多學生老師,踏著星光月色,在校園中散散心情。
我這時候自然是不會去那解剖樓裏處理食屍鬼的,人多眼雜,萬一傷及無辜那就是我的罪過了。再說,對付這種妖力極強的妖靈,需要十足的準備,不然激怒它大肆破壞不說,可能我的小命都得搭上去了。
當我推開宿舍門,發現其他三個原本空蕩蕩的床鋪已經鋪上了樣式不同的被褥,行李箱雜亂地堆在門邊。
典型的男生宿舍。
亂歸亂,不過倒是一個人都沒有,估計都出去吃頓好的了。
我從櫃子裏拿出一遝黃紙和一支朱砂筆,端坐在桌前,雙手捏出一道奇異的陣法。
“引靈咒。”
一聲低喝,我體內的靈力翻騰起來,一道接著一道順著經脈闖進了朱砂筆內,激得筆尖的狼毫上泛起陣陣紅光。
三術中所謂的籙術便是這種以符籙為托的法術,與其他兩術隨手而成不同,籙術主要是術士將靈力注入到特製的朱砂筆中,再由朱砂筆傳遞到符紙上,靠著不同的法印紋路,賦予符籙不同的功效。因此,即使普通人知道了法印徽記的走勢,沒有靈力,繪製出的符籙也不過是廢紙一張。籙術雖然不能隨手捏製,但是勝在可以儲存法印,這就讓術士在關鍵時刻可以同時施展出數個強大的法印。同時,普通人也可以使用術士所繪製的符籙,換句話說,這符籙的用法其實與尋卿子手中的那護身玉相同,不過一般隻可使用一次,但是效果更為強大。
我靜下心來,腦海中回憶著那上百道不同的符籙紋路,有些我信手拈來,有些繪製一張可能就會因為靈力不足而失敗。不過我也不需要繪製太過強大的符籙,畢竟作為術士,捉妖時最依仗還是瞬間施放的法術和靈術,這符籙,也不過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朱砂筆淩空揮動,下方的黃紙上便出現了些許赤紅色的紋路,若是有旁人在,定會驚歎這赤紅色的紋路上隱隱跳動的熒光。隨著筆尖一挑,一道赤紅色的複雜符咒便浮現而出,我手一揮,這張符紙便落入手中。這是一道離火符,催動後可以化作陽火,對妖鬼這種陰寒的生物造成極大的傷害。
將離火符收進包裏,稍作休息,我又拿起朱砂筆,繼續繪製其他符籙。
“有了這些符籙,加上我手上掌握的百餘種法術、靈術,料那食屍鬼再強大也不可能翻出什麼風浪。”
我繪製完最後一道符籙,抬起頭,活動活動酸疼的脖子,抬頭望了望窗外,月亮已經高懸於天,些許清冷的月光傾灑下來,映在窗外的樹林上,倒顯得頗為幽美。將近九點了,校園裏的已經見不到什麼行人。
是時候去會會那惡妖了。
揉了揉肩膀,換上一身黑色的勁裝,抓起裝著符籙的包,背在後腰,手中捏出一道法印,心中輕喝道:
“輕身咒。”
隨即從窗戶跳下,踏在樹冠上,騰空而起,便向那解剖樓飛馳而去。穿著夜行衣,自然不可能大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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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擺地走在路上,別說食屍鬼沒抓到,先被警察當成神經病關進局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解剖樓離得不遠,兩三分鍾便落在了屋頂。
散去輕身咒,還未有什麼動作,腥黑色的妖氣卻是洶湧而來,順著皮膚毛孔,就要闖進我的體內。我心頭一驚,沒想到這食屍鬼的妖氣竟如此暴戾,若真是被侵蝕到了心神,那就距離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不遠了。身體卻絲毫不慢,靈力湧動,一道碩大的熒光靈印便浮現在我身前。
“辟邪靈咒!”
一聲低喝,這辟邪靈印猛地一震,將糾纏在我身邊的深色妖氣盡數震散,隨即化作數道金光,附著在我的皮膚上,如同一套密不透風的熒光重鎧,將洶湧不斷地妖氣阻擋在外。這熒光一成,周圍暴戾的妖氣便顯得溫和了許多,竟嗚咽地縮得遠遠去。少數來不及躲散的妖氣沾染到這熒光,瞬間化成虛無。
定了定心神,扣了一張離火符在手中,便準備下樓去。樓下究竟是什麼情況,那食屍鬼究竟在何處,這些我一概不知,也就是說每一步都有可能轉角遇到愛。拉開樓梯間的門,一陣腥風撲麵而來,空氣中夾雜著些許福爾馬林的味道,整個樓道都浸潤在黑色之下,比屋頂更為濃鬱的深清色妖氣盤踞在樓道內,傳來陣陣血腥的感覺。
我打開手電筒,順著樓梯向下走,推開下一層的門,整個走廊寂靜無聲,學校已經關閉解剖樓整整一天了,原本應該燈火通明的教室現在卻盡數都緊閉著。我試著推了推麵前的教室門,紋絲不動,隻有門軸發出一陣吱呀的響聲。我透過門上的玻璃,看了看教室裏麵,這裏的構造與我們報道的那個階梯教室大致相同,不過多了幾處接通自來水的洗手池,這想必是教授做演示課程使用的教室。又順著牆根朝其他教室走去,發現絕大多數的門都上著鎖,雖然有幾間是虛掩著門,但其中也隻是略有蒙灰的課桌。這整層都未曾發現食屍鬼的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