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到北山區分局門口的時候,林國安已經站在大門處等我了。
和我握了握手,就領著我朝局內走去。繞過幾道彎,到了一扇精鐵質的門前,門牌上寫著三個打印字體,審訊室。
林國安敲敲門,裏麵的人應了一聲,隨即打開了門,卻是一個穿著警服的彪形大漢,見了林國安,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有些疑惑地看著林國安身邊的我。林國安拍了拍我的肩膀,介紹道:
“這是慕十安,雖然不是我們警察的人,但是有通天的本事,裏麵那個說要見的就是他。小慕,這是北山分局局長,齊祿山。”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手,說道:
“齊局長好,我是慕十安,深港大學臨床醫學係大一。”
齊祿山雖然疑惑於我的年齡,但是既然我是林國安親自領過來的人,說明背景手段一定不簡單,也收起威嚴的臉色,跟我握了握手,隨即說道:
“老林,慕先生,我們進去吧。”
我和林國安對視一眼,抬腳邁進了有些昏暗的審訊室。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警察局的審訊室,待我眼睛適應其中昏黃色的燈光後,才發現這審訊室與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原本以為審訊室充滿著壓抑的感覺,冰涼的牆壁,昏暗的燈光,嫌疑人永遠都耷拉著腦袋,接受著數十小時的疲勞的審訊。
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審訊室的確被一分為二,用單麵玻璃隔開,一麵是監聽、錄像的台麵,另一麵是嫌疑人坐的鐵桌。整個房間被照個透亮,除了警察局的威嚴氣氛,卻毫無壓抑的感覺。
林國安看我有些發愣,笑著解釋道:
“是不是覺得和電視看的不太一樣?那是因為你心態不同,要是真是嫌疑犯進來,看到我們一身警服,先嚇個腿軟,什麼都說了。嘴硬的,上點手段,也就都招了。”
我聳聳肩,反正我是不會以嫌疑人的身份進來的。
轉頭透過那扇碩大的玻璃,看到了其中靜靜坐著的黃夫人。林國安從桌上拿過一份文件,遞給我。
文件上記錄著出警的過程。
七八點的時候北山區分局下屬派出所接到群眾報案,說是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女子滿腳鮮血地在一處建築廢地裏走著,擔心有什麼意外。派出所出警後這個女人表現得極為暴躁,轄區民警擔心女子傷人,帶回了派出所包紮傷口,尋找該女子的家人。
後來林國安通過局長在公安係統發布尋找黃夫人的信息,被派出所所長看到,報告給北區分局,分局局長齊祿山和林國安原來是同一個特警大隊的隊員,就馬上給林國安打電話,同時轉送該女子到分局。所以現在我和林國安才會在這裏
當我看到內頁的時候,確實有些驚訝。那欄上所寫的,並不是黃龍所說的楚芸,而是一個叫李思涵的女生名字。而年齡一欄上寫著的,卻是十八歲。
我有些疑惑地問齊祿山道:
“局長,這個信息是不是有問題?這個人是我一個朋友的妻子,叫楚芸,不是李思涵。這個年齡也是,明顯不可能是十八歲。”
齊祿山也麵露難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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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覺得有問題,公安係統對她的麵部識別結果也是楚芸,而不是李思涵,但是她卻一口咬定她是李思涵,我們再問她什麼信息也不再張嘴,隻說要見你。她不是嫌犯,我們也不能對她采取什麼強製措施,隻好給老大打電話了。”
我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局長,既然她說要見我,那我就進去問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說道。
齊祿山點點頭,諾許道:
“那就辛苦慕兄弟了,注意安全。”
兩邊的警察替我打開門,我在其中一位的陪同下走進了審訊室。
靜坐在鐵桌一邊的楚芸抬頭看了看我,稍稍坐直了身子。她腳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想必是派出所的民警替她包紮的傷口。低垂的眼眉此時卻流露出少女的陽光,原本疲倦的臉龐上卻充斥一股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精神,換句話說,若忽略她臉上的皺紋,定會將她與尋卿子、簡慧千認作是同齡人。
我拉開椅子,坐到楚芸的對麵,開口道:
“嫂子,你說你要見我?怎麼了?你走了之後我大哥都快急瘋了。”
楚芸卻不回答,隻是抬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又瞟向我身後站著的警察。
我回頭看了一眼,示意那位警官回避。那警察倒也不猶豫,明白楚芸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逃犯,也就開門走了出去。
我又轉頭看向楚芸,她卻不回答,隻是用一種少女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監聽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