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的離開了這座城,再次朝草原去的路上,獸人難民的影子少了不少,也許是他們已經接到了人類不曾善待獸人的消息,偶爾看到的幾個老人,也都是一臉迷茫。
出了人族領地之後便是一望無際的山脈,他們一路走走停停,半個月後,終於看到了蠻獸族人的領地,蠻獸族不過是獸人的一個分支,目前戰火似乎還未蔓延到這裏,但即使如此,每個人的臉上也都帶著驚慌的神情,全然沒有唐亞第一次來到時的那種悠閑與愜意。
金在黑颯的醫館前翻身下馬,隨即把唐亞抱下來,後者抱著小獸人擠進了醫館,一眼就看到黑颯搗藥材的動作,他“嗨”了一聲,“好久不見。”
黑颯抬頭看向他們,眼神露出一抹驚訝,在見到唐亞懷中孩子的時候頓時大吃一驚,他繞過那巨大的藥罐走了過來:“這孩子是……?”
“小家夥不小心流落到人族領地,所以我們順便把它帶過來了,但是不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隻好帶來你這裏。”唐亞解釋著,看著黑颯輕輕將小獸人接過去,稍微鬆了口氣。
小獸人一路鬧騰的他腦子都要炸了,如今交給本族中人,他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黑颯手指微微發著抖,突然喊了一聲:“哈圖,將門關上!”
哈圖領命關門,屋內頓時昏暗下來,唐亞一臉疑惑,黑颯卻緩緩觸摸了一下小獸人耳朵上的金環,道:“唐亞,如果獸人戰勝,一定會感謝你的。”
“你救了獸王倫丹的兒子。”黑颯低下頭,虔誠的吻了一下小獸人耳朵上的金環。
唐亞驚訝的湊上去,稀罕的盯著小獸人:“真的嗎?”
“他是獸族未來的王。”黑颯突然將懵懂的小獸人舉了起來,老淚縱橫:“天佑我族,獸王一脈未絕呀!”
唐亞看著激動的黑颯,後退兩步坐到了自己以前經常躺屍的床上,等黑颯平靜下來,他問道:“他有名字嗎?”
黑颯摸著那枚金環,仔細的端詳之後告訴唐亞道:“他叫可寡爾,意味著重生和希望。”
唐亞想了想,不無擔憂的道:“不知道等他長大了會不會記得我。”
“會的。”黑颯道:“獸人的記憶從睜開眼的那一刻開始,便不會被忘記。”
“真的呀?”唐亞又湊了過去,他把可寡爾抱到了懷裏,小聲道:“那我偷偷打你你是不是也記住了呀?”
可寡爾蹬著小腳笑出了一口白牙,兩顆長長的牙齒露在唇外,顯得格外可愛。
唐亞忍不住彎起了眼睛,伸出手來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一本正經的說:“我是你的……恩人。”
第二天一早,唐亞和金一起前往巴爾納草原,那片草原在他們來的時候是一望無際的綠,兩人騎馬走過,不久卻發現草地上躺著一地屍體,還有被炸藥炸出來的大洞。
斷肢殘骸陳落在這片美麗的草原,鮮血將草根染紅,有的粘稠的凝聚在草叢上,唐亞坐在馬背上,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金,他眼睛有些溼潤的問道:“和我們有關係嗎?”
金單手捂住他的眼睛,道:“沒有。”
回程的路不知怎的變得特別的近,唐亞被金放下來的時候睫毛濕漉漉的,他沒有去看血流成河的場景,而是眼淚汪汪的望著金:“我爸爸是個好人。”
“知道了。”金笑著抱了他一下:“我們唐亞也很善良。”
“唐亞?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