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身上的體溫,暖暖的,熱熱的,低頭一嗅,還能聞到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昔日的校園一哥頂著一條被係得亂七八糟,極具少女心的圍巾,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紅著臉的少女抱著不屬於她的書包默默跟在身後。

高二下學期學校要分文理科,期末考前的前幾天老師讓同學填寫分科意願。

阮年年各科成績都比較平均,物理雖然比較弱勢,也遠遠高出班級的平均分,幾乎是沒有猶豫,她就選擇了理科。

“朗哥,你選什麼?”程棟梁十分為難地看著手中的分科意向表,想從裴朗這裏取取經。

他的成績很穩定,各科都是穩定的班級倒數前幾,全年級倒數前一百,去文去理都無所謂。正是這份去哪裏都行,去哪裏又都不行的無所謂,程棟梁卻突然覺得迷茫。

生活好像總是在讓人做出選擇,小到今天穿哪件衣服,吃什麼早餐,大到將來要做什麼職業來養活自己。

可供選擇的道路看似千萬條,細細想來,那些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所做出的選擇,卻偏偏都有跡可循。

就好比今天隨手劃下的一道勾,輕輕鬆鬆決定接下來的一年半將會在幾樓學習。

裴朗倚著椅背,手臂搭在課桌上,氣定神閑地看練習冊上的題目。

選文還是選理,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重要的不是選什麼,而是為什麼選。

就在程棟梁以為自己等不到回答的時候,坐直了身子,拔開筆帽,在練習冊上留下幾道瀟灑的筆記,頭也不抬,“理科。”

程棟梁苦了臉,“朗哥你是怎麼確定自己要去理科的?”

裴朗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極快地勾了一下,語調又恢複以往的漫不經心,“直覺。”

程棟梁:“……”我信你個鬼哦。

他又愁眉苦臉地問阮年年,“阮年年同學,你選的什麼?”

阮年年正在給裴朗抄筆記,聞言手頓了一下,有些羞赧:“理科。”

她從來沒有和裴朗討論過未來的文理科問題,猝不及防從對方嘴裏得出和自己一致的答案,不知怎麼的手足無措起來,又有點隱隱的開心。

裴朗嘴角挑了挑,瀟灑地唰唰幾筆把一道題寫完。

程棟梁哀嚎,“怎麼你們都去理科?

霍旭隨手在意向表上勾,聞言把筆一丟,朝他擠眉弄眼,“誰說的,乾鵬不就去的文科。”

“哎?”好不容易有一個意向不同的對象,程棟梁又顛顛地跑過去取經,乾鵬推了推眼鏡,“大概是來自神明的召喚吧。”

程棟梁:“……”

你們一個個的都壞的很。

霍旭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摟過他的肩膀,不懷好意道,“要不要考慮一下跟哥一起去理科?以後有事爸爸罩著你。”

程棟梁忿忿地拍開他的手,“滾滾滾,爸爸心裏煩,沒事別來煩你爺爺。”

他氣極,決定使用終極神器——擲骰子。

霍旭等他把橡皮切成一個外凸內凹模樣古怪的六麵體,又嘰裏呱啦的念叨一通擲出了色子才懶洋洋地提醒,“我有硬幣,要不要借你一個?”

程棟梁,“……”艸,不早說。

第33章

填完分科意向表, 教室裏忽然被一股濃鬱的離別愁緒籠罩。

班裏的人基本都是從高一直接升的高二, 在一起一年半的時間, 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被同一個老師訓斥, 暢遊在同樣深不見底的學習苦海。

都是吃了學習的苦的“苦命人”,心理上或多或少有幾分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