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打鬧,陳誌軍都頭疼的陳老太太見了沈明銳,也收斂了。
楊茜狐疑地盯著沈明銳的後腦勺,這人有這麼厲害嗎,怎麼感覺跟個反派**oss似的。
沈明銳的感知多敏銳,楊茜的眼神剛一落到他身上,他就感覺到了。
沈明銳的濃眉幾不可見地動了動,他垂眼看著麵前的陳老太太,慢條斯理道:“嬸子,那5000塊錢不是你家的,準確來說是大丫和小丫的,誰都不能動。”
“咋個意思?”陳老太太一聽還了得,哪還顧得上害怕沈明銳,連忙一拍大腿就嚷嚷道:“我家青河的錢,咋就不是我家的了,憑啥給倆死丫頭片子,偏的她們臉大,克死了她們爹,還有臉要錢,也不怕噎死!”
叨叨咕咕說完了,陳老太太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不是以往生產隊裡麵的任何一個人,而是當兵十來年的軍官,臉色又刷地白了一下。
她撇著兩條腿往後蹭了蹭,想起那5000塊錢,又覺得自己不能慫。
青河可是從她肚子裡麵爬出來了,他的錢就是她的,天王老子來了,也能說的過這個理來。
覺得自己想通了,又眼見著沈明銳還是剛才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並沒有因為她說什麼而生氣,陳老太太自覺沈明銳也就是個外麵瞧著厲害但是實際上軟綿的貨。
她一瞪眼,梗著脖子就道:“不行,那5000塊錢必須給我,就現在,不然我就去告你,我……我讓你當不了官,讓你……讓部隊開除你!”
沈明銳眼皮都不帶抖動一下的,等到陳老太太撒潑完了,他才開口,“那5000塊錢現在不在我這兒,具體事情已經報案處理,等到派出所結案了,5000塊錢自然會找回來,到時候才會說具體的歸屬問題。”
“憑啥?”陳老太太才不願意,她隻知道一個道理,錢捏在自己的手裡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況且是她家的錢,憑啥現在不能給,要等到結案,誰知道會不會被昧下了。
沈明銳沒理她,又說:“另外,這件事情的性質很嚴重,我會主動上報部隊等待處理結果,至於你想要那5000塊錢的事情,我也會和部隊的戰友一一說明的,畢竟這些錢不是部隊給的,而是部隊的戰友們湊的,說是給大丫和小丫以後上學讀書用的,現在出了事情,自然也要告訴他們,聽聽他們的處理意見。”
大約是沈明銳的表情太冷靜,陳老太太心裡麵不免泛起了嘀咕。
她一個鄉下老太太,這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了,連縣城啥樣都沒見過,更是對外麵的世界可是一無所知。
平日裡逞兇鬥狠,對象最厲害的也就是陳誌軍他們這些幹部了,憑藉的不過也就是撒潑耍賴的本事,她連公社的幹部都不敢大聲說話,現在看著沈明銳完全不吃她那一套,甚至連威脅放狠話都不怕,還要主動和部隊說,她就有些怕了。
可那是5000塊錢啊,隻要一想到那麼多錢從眼前消失,陳老太太就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不行,她想著,還是覺得不能這麼算了。
脖子一梗,陳老太太就道:“你說是就是,我憑啥相信你!”
沈明銳眼尾一掃:“那你就相信我說的5000塊錢。”語調淡淡的,卻無端讓生出一股無力感。
陳老太太瞠目結舌,她想說那可是5000塊錢,咋能是假的,但是對上沈明銳一直沒什麼表情的模樣,好半響也張不開嘴。
楊茜憋不住笑了一聲,陳老太太這時候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一拍大腿就想開罵,結果對麵——
楊茜亮著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沖著她揮了揮手,手裡麵捏著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