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弄斷一根,那真要吐血了。
惆悵的垂下肩膀,雙手一搭,就這麼懶懶的靠在床頭,什麼都不想做了。懵了半響,又將日子從頭再數一遍……
第一天浮竹隊長,小椿三席以及虎徹三席來探望過我……
第二天是春水隊長和伊勢副隊長……
第三天是露琪亞,阿散井,夜一和一護,然後他們兩人就離開了瀞靈延……
第四天是……
第四天是誰來著?我緊鎖眉頭,專注的思考起這個完全不重要的問題。不經意餘光一瞥,房間不知何時驀地多出一座佇立的身影。
我坐在床上嚇得一彈,驟然扯動肩膀的傷口,哎喲慘叫一聲,又脫力的倒回了病床。
朽木白哉不露聲色的走到床邊,沉靜的矗立良久,啟唇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還是好好躺著吧。”
“朽木隊長……你的傷好了嗎?”我愕然的仰視眼前這個男人,恰好撞入他幽深的墨色瞳眸。
“小傷,不足掛齒。”他垂上雙目輕蔑的撇過臉,語氣不痛不癢的。我盯著菱角分明的下頜和淡薄的嘴唇,此刻才發覺他真是酷得有型。
“朽木隊長特意來探望我嗎,真是受寵若驚。”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層笑意,凝視他眉宇間淡雅平和的神情,略帶嬉戲的語氣明知故問。
朽木白哉隻是沉默不語。片刻後,冷不防轉過頭,微微抖動纖長的睫毛,向我投來一副疑惑的目光。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窗外嘈雜的蟬鳴,出其不意的劃破屋內的沉寂。
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我苦笑著避開了他的試探的眼神。
果然是衝著這個來的……
我翻起眼珠,呆滯的望著天花板。各式各樣的想法開始穿梭腦中回蕩不息,勾起沉甸甸的往事,如同泛濫的洪水一並淹沒了心頭。醞釀了許久,張嘴依舊是滿口澀然。
“在我沒有成為死神之前,在流魂街遇過你和緋真。”揪緊素白的被褥,一字一句都流淌著一種冷清。
“我知道。”
“緋真……那時很羨慕我有靈壓,我倒是很不以為然……”說罷,不由升起一股惆悵,原來要曆經一番風霜,才會理解緋真當初的奢求。
“那麼為何……”
我仰著脖子,從這個角度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口吻聽來一如既往的深沉內斂。
“……那一年寒冬的某個深夜,我遭遇了虛的襲擊,差一點就成了它的食物。當我放棄最後最後一絲掙紮時,一個巡邏的死神趕到現場救了我……”
手掌不由自主覆上了自己的雙眼,頓了幾秒理理紊亂的思緒,我佯裝平靜的繼續向他敘述,“可我從昏迷中清醒後,看到的卻是虎徹副隊長。她遺憾的告之我,那位死神是十三番隊一名無席位的隊員,為了救我和虛同歸於盡了……”
“所以,你就進入了真靈院,成為一名死神……”朽木白哉微微拖長了尾音,隱隱摻雜著幾許歎息的語調,使我心頭的瑟縮越發劇烈。
“對啊……反正死神活在這個世上也是為了與虛做鬥爭。那我延續這個信念,替他活下去也無妨……”喉嚨知不覺梗咽起來,我立即側過身將緊閉的雙眸埋進被褥中,一個人躲在哀傷與恐懼中,瑟瑟發抖。
空曠的房間縈繞著沉寂的氤氳,腦子迷迷糊糊兀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忽然傳出一聲悠悠的歎惜,恍惚中似乎聽到了衣物細小的摩挲聲,接著一隻寬大的手掌輕輕撫上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