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無數個夜裏,石川就是這樣要麼躲在小木屋的中不敢出門,要麼幹脆就在“玄牝”的馬廄裏坐上一夜,口中那句“玄牝”自幼就常聽到的“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卻成了石川自己心中的平安口訣,每每對著玄牝念出,自己才總會覺得安全了些。
但這樣的日子總不是個辦法,石川借著一次為竹內老師領取資助的機會去找了一趟會社裏的醫生,可惜,那個“大久保”的家夥並沒有x光設備,於是石川幹脆連問都沒問,直接返回了幽穀,路上還不忘停住腳步看了那些真正的馬場技師調教賽馬。
“喂,你是什麼人?”,遠處一個聲音傳來,不多時,一個帶著黑色眼睛的中年男人便站在了他的麵前。
“閣下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他氣喘籲籲的說著,顯然這一溜小跑兒是賣了力氣的。
“你好,我是趟馬穀的石川,竹內先生的學徒工”,石川定了定神,回答道。
“竹內老師?收下的那個學生就是你?”,黑眼鏡兒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上下打量了石川好幾遍。
“你來這兒幹嘛?這裏是賽馬狀態調教場,禁止無關人員觀看你不知道嗎?”,他緊接著嚴厲的說道。
“好的,前輩,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石川趕忙學著別人的樣子戰戰兢兢的對著黑眼鏡兒鞠了個躬,轉身頭都不回的奔回了幽穀。
但這事情還是被竹內老師聽進了耳朵,並且,還對石川非常嚴厲的訓斥了一頓,那是典型的曰本式訓斥,搞得石川很是羞愧。
“竹內老師罵的沒錯,這又是一個多月了,我卻沒在玄牝身上有任何進展”,石川自責著,這很可能是因為那月牙指環的事分散了他的心神,讓他沒有辦法全身心的工作才會是這樣的結果,甚至在一次騎乘時,玄牝有意的躲開了石川沒有讓他著背,這害得石川再一次遭受了有史以來竹內老師最嚴重的訓斥。
石川其實很委屈,他已經非常努力的接近玄牝,別說吃飯,現在就連睡覺都特麼睡在了玄牝的馬廄裏,因為他不敢回木屋,而隻能手捂著指環躲在那念著那串話,假如這還不算努力的話,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下去。
“你可以試著用臉蹭蹭它的脖子,或是用鼻尖兒碰碰它的鼻梁骨,這是馬匹之間最親昵的方式,你想跟它交朋友,就得找些這樣的方法”,竹內悄然間走到石川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安慰的說道,這一瞬間,石川心中很是暖和,他感覺老師並沒有放棄他,而隻是為他的能力而擔憂。
“當然了,人要有動力才能進步,如果你能讓玄牝主動跪下駝你上身,我把你的工資加三倍,要知道,這樣的薪水就連外麵的那些正式員工也是不可能得到的,你願意嗎?”,竹內老師眯著眼,盯著石川眼睛說道。
什麼?再加三倍?,竹內哪裏知道,他淺淺的一句話,就已經將石川牢牢的捆在了努力工作的第一線,並且沒有白天和黑夜,而此時那嵌入肉裏的指環,早已被打了雞血的石川忘到了九霄雲外。
就這樣,時間在木屋至馬廄、馬廄至木屋之間消磨去了三個月,而石川......還是那個石川,玄牝也還是那個玄牝,無論他如何輕輕的摟著這匹母馬的脖子還是拿鼻尖磨蹭它的鼻梁,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