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幽穀的石川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他雖然可以直麵三井,甚至毫無顧忌的把對方懟得體無完膚,但這完全初於“無欲則剛”的心態,如果竹內真的對他沒有企圖,那大不了當著三斤的麵拍拍屁股走人也就是了。
但對那位滿麵和藹、卻不知懷著什麼鬼胎的竹內,石川可卻一點法子都沒有,如果真按玄牝所說,那自己的小命兒可能都早已緊緊的我在了竹內的手心而立。
最重要的是,私自遛馬這件事兒,本就已經違抗了竹內的規定。
他開始頭疼,頭疼該如何應付不知道哪天突然回來的這位老師。
夜色已深,往常的這個時間裏,那身穿和服的早川芽衣早已不知所蹤跑去哪裏睡覺;
可今天,夜色中的她就坐在竹內大屋門前的木階上,一動不動,後背筆直的坐著。
但探頭探腦走出自己小屋的石川卻沒有發現這一切,仍然一往如常的隻在馬廄四周查驗了一下,便自顧自的一屁股坐在了玄牝的身邊。
“玄牝,你說的牧場那些種公馬是被竹內害死,是怎麼回事?”。
這是石川這幾天始終在腦海中解不開的謎團,苦於早川芽衣每日裏對自己形影不離,自那天玄牝提起這件事後,自己卻再也沒機會問個究竟。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能控製我的精神力?”,
玄牝沒有回答石川,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說的控製你的精神,我不懂是什麼意思”,
石川拍了拍這匹十幾歲的母馬鼻梁,親切的低聲說道。
“衝下山坡的那一刹那,我的軀體完全不受我自己控製,就像變成了你自己的兩條腿”
玄牝的語氣略有些疑惑。
“你是說我控製了你的身體?”,石川大惑,趕忙問道。
“我覺得也不是,因為當跑得很快時你在害怕,你在馬鐙上的腳尖都在顫抖”,玄牝頓了頓;
“我覺得,我無法控製的身體可能和你的心態有關係,當你焦急希望疾奔時我的身體就會像下午那樣發力,而當你害怕焦慮時我的身體就會停下來,這是給我的感覺”,玄牝說道。
“你...你是說,你的身體完全在被我的心念所控製?”
石川瞪大了眼睛看著玄牝,仿佛聽見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我想的沒錯,事情可能就是你說的這樣”
玄牝的馬頭在石川的肩頭蹭了兩下,而此時的石川,一屁股坐在了馬廄裏的草料堆上。
“你別不信,這是真的”,它頓了頓;
“或者,咱們可以現在再出去試試”,玄牝接著說道。
“不必試了,我相信你”,石川坐在草料堆上仔細想了想下午的事;
確實,玄牝的馬速的確和自己當時的心態有著直接關係;
當他焦急的希望能趕緊接觸到那匹栗毛公馬、也就是玄牝的孩子時,玄牝跑起來猶如一道閃電;
而當自己驚嚇得險些栽下馬背時,那種殫心竭慮反而使得玄牝的馬速緩緩下降,甚至最終停在了馬場;
他甚至回憶起在玄牝疾奔時,它突然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別幹擾我,它們就快進休息場了,咱們得快點,喂,你別用精神控製我”,那時玄牝的聲音久久在石川的腦海中回蕩。
“跟我講講那些種公馬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