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死即爭鳴(1 / 2)

大屋中一架由整根木藤雕梁而出的碩大藤椅,祝永総吾這個身材略有發福的中年男人端坐其上;

而那個身著黑色賽馬服的短發姑娘正手裏把玩著竹內留在屋中的馬鞭,絲毫沒有看向石川一眼。

祝永総吾看向石川的眼神十分複雜,是平和?還是憤怒?石川判斷不好,但總歸,未必是好事,盡管此時一旁的西村姑娘始終在向他擠眉弄眼的使眼色,石川卻猶如未見般站在當場一動不動,即不卑、亦不亢。

他甚至在剛剛邁步走進這間黑暗的大屋之前就已想好:“炒了我又能如何,大不了直接回國到鎮子上去幹個土馬養殖基地,每年跟鎮裏要點補貼,現在不都流行什麼大學生創業?怎麼不都是過日子呀~”。

石川哪裏知道,他心裏這樣的念頭如果被那幽冥馬靈知道,它一準兒氣得七竅生煙、元神俱滅、魂飛魄散!

出乎石川意料的是,這位祝永総吾卻並未像剛剛對待三井那樣厲聲嗬斥石川,反而是以一個平輩人的身份十分謙和的與石川交談良久,由石川這幾個月來在牧場的體會聊到了目前繁殖母馬的配馬季狀態,由以往數年馬場裏的種種怪事聊到了各色繁殖馬的血統傳承,甚至還扯上了石川的國籍和家庭。

這位四十幾歲的曰本富賈就這樣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和石川扯了整整一個下午的閑篇兒,而石川呢,雖然幾個月來在竹內一郎的身邊所學甚少,但別忘了,他的腦子裏還住著位玄冥馬靈,那可是位會說話的活硬盤,諸如血統種類等問題石川感覺吃力時,馬靈就會懶散的指點幾句,而石川所做的事情,不過是將馬靈的話重複一遍。

這樣的交流雖然會產生些短暫的停頓,可也讓祝永総吾感覺到石川的謹慎;

他明白中國有句古話叫“思而語、量而行”,內心反而對石川的做事風格很是欣賞,而他卻哪裏知道,坐在他麵前的石川,很多問題上隻不過是一台複讀機而已。

望著餓著肚子離去的祝永総吾,石川眺望著暮色中晃動於草坪之上的背影,心裏卻已經在想著自己這下算是安穩了吧?

可這凡事兒你就不能隻往那好處裏想!

在馬廄裏折騰了一夜幫助馬靈一匹一匹恢複靈氣的石川躺在被窩裏還在熟睡,小屋的房門突然被人由外麵拉開,身著一套嶄新西服的三井裕太人模狗樣的衝了進來,鞋子都不脫的站在寢室疊敷之上將一張白信封砸在了石川的臉上,旋即一句話不說、抱著肩膀煞有其事一屁股坐向了那張滿是灰塵的軟椅。

睡眼惺忪的石川一臉懵逼的拆開信封,雙眼重著影兒的讀完了那封即簡短又震撼的信件,信是用打字機敲的,用手輕輕一抹甚至還能蹭下碳粉,而結尾處所簽署的名字,卻恰恰是昨日還與他相談甚歡的“祝永総吾”,於是:

“石川失業了”!

就這樣離奇的失去了他的第三份工作,盡管昨天的他還在意氣風發的思考著自己如何在這幽穀之中大展拳腳,可他的的確確就在一夜之間“被炒了魷魚”。

這也是石川生平第一次有了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身背著家當、雙手提著兩個皮箱的石川一步步的挨過了由幽穀小屋到牧場正門的每一寸草地,褲子上沾滿了露水與泥土混合而成的斑斑泥點,那滋味不太好受,沒有人送他,甚至連一個搭把手分擔些重量的人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