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仍然沉浸在剛剛的緊張情緒中,久久不能平複;
“你剛剛問我什麼來著?”;
一旁的女人借著人群還沒有回到這一側,而新一輪的“亮馬圈”還沒開始,突然用胳膊碰了碰石川,問道。
“你剛剛賭的幾號?”,石川轉過頭,問了一句;
“原本想8號,但有點意外情況,沒有參與”;
“不是,你剛剛問的不是這問題”,那女人說道;
石川這才想起來,他是想問:“那幅在女人本子上、馬匹的的解刨圖”;
“哦,那張鉛筆畫啊,這跟畫無關”,她沒有看石川,隻是隨口說了一句;
“曰本賽馬界甚至世界賽馬都有同樣的一種病,他們也習慣了這種病”;
女人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讓石川有些摸不著頭腦。
“無論是馬主還是調教師,無論觀眾還是賭徒,特別是賭徒!”;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了一頓;
“他們從不去看事情的事實,而是用錯誤的方法看自己的賽馬和自己請來的騎手,這種錯誤的方法他們叫相馬術,再搭配些馬匹的父母和祖輩血統,還有些過往的戰績就草草下了結論,這也是他們所說的老道和經驗”;
女人聽了一下,眼神突然看向石川:
“無論是馬主還是調教師,或者是一個普通的賭鬼,當他們認定一匹馬的是否能獲勝,都是在思考這匹馬適應什麼樣的場地和跑動距離、比賽策略、騎手選擇、馬匹的狀態和疲勞程度,但他們忘記了,他們其實所需要選的並不是這匹馬!他們在買的,其實是“最終的勝利結果””。
石川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甚至根本沒有搞明白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
她扶了扶眼鏡兒:“要買到我所說的“最終勝利”,那麼看的就不是馬,而是場地,每一處賽馬場都要自己的特點,而每一處賽馬場一圈下來不同賽道階段也都有自己的特點,你明白嗎?比如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始發區域,這裏的土壤就會因為長期的馬匹過分發力而相對鬆動,而過了這裏幾百碼的位置就會因為穩跑、那裏的土壤和草坪就會相對結實,你再看看西北角那裏的彎道”;
女人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那裏是西北角,也是賽馬在賽道第一個入彎處,但長期以來的西北風會讓那裏的土壤非常堅硬,而且草坪的質量也會不同於其他地方”;
女人頓了頓:“但同一匹賽馬是不可能在這幾種不同的地表上都完全適應的,這你懂嗎?”;
石川好像悟出了什麼,卻又好像什麼也沒抓住,正要詢問;
“別表態,讓她繼續說,這小妞兒有點意思”,石川的腦海中突然傳來馬靈的聲音。
女人看到石川一怔,以為他沒聽懂:“比如剛剛獲勝的白玫瑰,假如你買白玫瑰是因為它有過往的好成績、或者是它的騎師是中村廣仁,也可能是因為它的狀態最好、調教師的水平高,但這些都是我所說的誤區!從來沒有人會去分析白玫瑰與其他同道賽馬奔跑時在那些地方占了便宜而又在那些地方吃了虧,或者說,我在買的,是那些占便宜的可能多而吃虧的可能少的賽馬,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