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四姐扭著臀坐在蘇合對麵,“虧得你忍了這麼久才把嶽清歌那老男人踢走,還是這些小少年養眼啊。”
“……”蘇合無語了片刻,“我師姐什麼時候走的?”
“都走了有小半年了,你才想起來問?”封四姐搖了搖頭,手肘擱在桌子上,風情萬種地問:“還是繼續聊嶽清歌吧,我這好久都沒見你了,問底下人,他們又不樂意說。你要追殺嶽清歌,怎麼能不讓我出把力呢?”
封四姐拍了拍她那波瀾壯闊的胸脯,“交給四姐,保證三個月給你把嶽清歌殺了。”
“不必勞煩四姐。”蘇合知道不能任由封四姐扯下去,話題一轉,問:“四姐,我曾聽說當年……二十多年前嶽清歌離開監察處的時候,四姐是喜歡過一個叫胡二的殺手。不知道四姐願不願意給我講講你的故事?”
封四姐神情恍惚了一下,回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似乎擔心已經有皺紋長出來。觸手一片光潔,她才放下心來,說:“你那保養皮膚的方子可要給我留一份。”
蘇合眉峰微挑,看著封四姐。
封四姐拍了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我又不是瞎子。如果……如果胡二像江韶一樣,我也許會跟你一樣這麼有傻。看在你這麼多年給我配美容養顏的方子的份上,將來你如果回來,我也給你開家青樓。”
“……”封四姐這報答的方式,實在讓人消受不起啊。蘇合猶豫了下,還是追問,“你為什麼不跟胡二走呢?”
封四姐看了她片刻,驀地笑了起來,“難道你今天就打算用這個問題來判斷我會不會告密?”
她誇張地捂著心口,沒正經地說:“真是好害怕,我可不能告訴你是因為胡二活兒不好,不然恐怕今天要出不去這個屋子了。”
蘇合不理會她這些作態,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封四姐最後自己也演不下去了,眉梢眼角露出幾分疲態,“你來問我,那麼我倒是也要問問你,為什麼選江韶,不選嶽清歌呢?”
蘇合不動聲色,反問:“那麼四姐倒是說說為什麼?”
“因為你、我、胡二跟嶽清歌是一樣的人吧。自私自利、絕情絕義,永遠沒有辦法全心全意地相信一個人。如果……嶽清歌與江韶異地而處,當初我把你抓進天香樓的時候,他見事不可為,一定轉身就走了,轉眼就把你忘得幹凈。”
蘇合並沒有什麼觸動,封四姐在說她眼裏的嶽清歌,其實是在說當年的胡二也在說她自己。嶽清歌也曾假設過如果這八年來陪在她身邊的是江韶會怎麼樣。但其實這樣的假設並沒有意義,嶽清歌是嶽清歌,江韶是江韶,命運給每個人安排了自己的位置,兩個人永遠不可能易地而處。
封四姐眉目流轉,恢複了煙視媚行的樣子,問:“大人對這答案滿意嗎?”
“沒什麼滿意不滿意。”蘇合偏了偏頭,“隻是沒想到四姐裙下之臣無數,到如今還會需要一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愛,才敢回頭是岸。”
封四姐楞了下。
“可見,四姐之前說的絕情絕義太過偏駁了。”蘇合起身,眉目清明地看著封四姐,“願封四姐有一天能遇到這麼個人。我走了,養顏的方子回頭讓人送過來。”
封四姐沒送她,在桌邊沈默地坐了半天,最後低聲罵了一句,“伶牙俐齒的臭丫頭!”
蘇合走的時候設計了一場伏擊,營造出暗金堂欲孽拚死襲擊監察處駐地的假象,最終一把火燒了監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