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段(1 / 3)

為主,一切都講究個舒適安逸。所以船隊也不大講究速度,見了美麗的風景便停下來欣賞一番,這般一路走走停停,甚是悠閑。

這日來到了越國的地界,此地正在舉行水祭,許多民眾聚集在當地的一處湖泊祭奠水神。

船隊早在江口停下,鬼穀中的弟子遍布諸國。就算是偏遠的越國也缺少不了他的親信。一早便有人得了信兒,備好了當地的車馬,早早等候王詡一行人的到來。

王詡帶著戴了紗帽的莘奴來到了一早包下的當地的一處地勢較高的茅草小店,可以遠遠瞭望水泊邊的活動。

莘奴自下船後,看到了越國的當地人,一開始大吃一驚。而那些越國人似乎也一眼認出了他們是外鄉客,皆是好奇地打量這些穿著絲麻深衣的人。

吳越多水鄉,當地人自古有“斷發紋身”的習俗,許多男子剪短了頭發,□□著上身與大腿,全身皆是用帶顏色的礦泥混合著特殊葉草的汁水塗畫了滿身奇異的花紋,據說是為了躲避水中蛟龍之害,那些水中的異獸見了這紋身就會避而遠之。

莘奴最開始滿是好奇,可是當她越來越多的越人,無論男女老少,皆是如此打扮後,便陷入了沈思,以至於到了最後的沈默不語。

王詡命人將茅草亭用艾草燎燒,撒了藥水驅散了蚊蟲後,掛上了輕幔,鋪上了香草席,擺設了桌案果品後,才牽著莘奴的手入了涼亭坐下。

其實從下船來後,並沒有走太多的路,可是王詡第一件事便是脫了她的鞋履,看了看雙腳有沒有腫起,又替她輕輕揉捏。

最近王詡總是如此反常,這種突然而至的親昵妥帖真是讓人有些無所適從。若是可以,莘奴也想擺設祭壇召回那個從前在人前對她矜持冷淡的鬼穀家主。

不過眼下,她卻顧不得縮回腳,隻是順手將頭上的紗帽摘下,那臉色有些素白。王詡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怎麽,是感覺悶熱了嗎?”

莘奴依然看著涼亭小丘下烏央烏央的人群,看著他們光裸的胳膊喃喃自語道:“這裏的人四季皆是如此打扮嗎?”

王詡有些了然地眨了眨眼,倒了一碗甜漿,摸了摸溫度,悶熱正好,便遞給莘奴道:“此處天氣炎熱,當地人已習慣如此,多半是不穿衣的。”

莘奴慢慢鼓起了腮幫,有些氣惱地道:“既是如此,為何不提醒我當地人已習慣裸身,我在齊地買了那麽多的絲帛布料,卻到了這個男女皆裹著草裙葉衣便可遊街的國度。他們看了穿衣服的人都稀奇,又如何布料來換取當地的糧食?我千裏迢迢運輸絲帛來此,豈不是都要囤在手裏?”

王詡又取了一盤栗子糕餅放到她麵前,若無其事地說道:“以物換物,本就頗費周章。你若買糧,我直接拿金與你就好。那些絲帛待回轉了魏國也是能脫手的。現在兩國交惡,齊國買不到魏國的糧,魏國也求不到齊國那些名貴的絲帛,左右是能賺到金的,不用喪著臉。”

聽王詡這麽一說,莘奴倒是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取了一塊栗子餅,就著甜漿咬了一口,又不放心地補道:“金要給的多些,除了糧,我還想買些其它的。”

鬼穀的嚴師最近甚是好說話,若換了以前,恐怕是要對短了思慮,考慮欠佳的徒兒一頓冷厲的提點,而如今卻隻是伸出手指抹掉了掛在她嬌唇上的餅渣,含笑道:“鬼穀這幾年的家業也是養得起一個敗家子的。既然敢答應你,哪也反悔的道理,還眼巴巴地來問,真是染了市井的銅臭之氣!”

將這堪比天大的糧食本錢談妥了,莘奴明顯鬆了一口氣,對著家主又添了些恭維的笑意,親自給他倒了杯苦茶後,終於可以定下心來好好欣賞這難得一見的越國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