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的客堂大圓桌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
來生拿起筷子便要先嚐嚐,一葉陡然間起身連忙伸手捧著她的筷子搖頭道:“仙女姐姐,不可不可,主人沒來之前,我們不能先動筷子,這樣不禮貌。”
在地宮裏可沒人敢這麼管她吃什麼做什麼。
不過身在人界,要享用他們的食物,也理應按照他們的規矩和禮儀行事。
來生將筷子重新放回了筷枕,安靜端莊的坐在位置上,以等待蘇清的歸來。
從昏黃到天黑,來生在心裏默默地做先後食用排序無數次,已爛熟於心,隻要讓她能夠舉起筷子,都不用再多做猶豫。
菜已涼下,早該出現的蘇清,卻還是沒有出現在客堂裏,一葉在屋裏屋外來來回回走過幾次了,仍然沒能等到她回來。
一葉坐下又起身,思前想後又索性坐了下去,終於忍不住向來生問出了口,“會不會成不了?”
“你為何如此焦急?”來生說話總是平淡如水,好像所有的事情對她而言都無關緊要。
這板凳就像燒紅的鐵砧子,讓他一刻也坐不安穩,隨即還是起身在屋頭來回晃悠著,“我一是擔心焦小乘,我見過滿金樓的人,連鎮門的人都且是身強體壯之人,裏麵看守他的,想必更加凶惡,要真打起來,他那弱不禁風的身板根本扛不住。還有,我把狂麟劍押在了他們那裏,我怕萬一落在了壞人手裏,雖然爹爹明確跟我說過隻有公孫家的人可以拿起狂麟劍,但是我也不敢保證現在公孫家真的就隻剩我一個人了,它若不在我身邊,我心裏始終不踏實,萬一遇上妖魔出沒…”
來生的目光隨著他的走動而移動,“我雖不能體會你的急躁之處,但若急不來,那便等罷。”
來生不過三兩句,卻猶如鎮魂之雨,澆滅了一葉如山火般焦躁的心,起伏不定的心緒似乎也如她一樣安寧下來,一葉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葉微微點了點頭,又慢慢地走回了凳子前坐下,歎息道:“也是,這種事情本就不可勉強,本來也是我自己逞強答應下來的,卻自私的把希望全全寄托在別人身上。若是真的沒有辦法,也隻能是明日一早去揭布告,盡快將賞金拿到手。”
站在門外的蘇清聽著二人的談話,輕歎了一口氣,想起爹爹臨行前與他說過的話,他緊抿著唇又振作起精神來。
連一個身無分文的江湖少俠都如此有擔當,他堂堂蘇府公子在沒有爹爹的幫助下,竟然畏畏縮縮?
想到這裏蘇清為自己鼓勵的握著拳頭。
“我回來啦!”蘇清蹦躂著跳過了堂屋前的門檻。
一葉起身招呼著蘇清,“終於回來了,桌上的飯菜都涼了!”
蘇清賠笑道:“和爹爹聊過頭了,就忘了時辰,對不住對不住。”
一葉雖然一直未向他開口詢問,但蘇清也看得出他的迫切,“我爹他已經同意了。”
來生與蘇清四目相對,讓蘇清緊繃的身子更加僵硬,假笑也定格在臉上。
撒謊讓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如何也得強撐過去,蘇清別開了來生的目光,專注於同一葉說道:“他同意了,不過你得立好借據,還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