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是一個在北京摸爬滾打多年的北漂一族,他在很多城市飄蕩過,最後卻隻剩下兩袖清風。
白峰在北京租了一間十平米的小單間,晚上的時候他喜歡站在窗前,喝著啤酒看著窗外的世界,燈紅酒綠,夜夜笙歌。所幸,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女人從背後默默抱住他,這樣他就不會覺得自己渺小、無助。
白峰原本覺得自己的生活並不絕望,他至少還有女朋友陪他一起努力地從底下往上爬,陪他一起追求美好的生活。可是,美好的誓言總是在現實麵前不堪一擊,麵對香車別墅,她選擇了和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在寶馬車上擁吻。
麵對揚長而去的寶馬車,白峰內心沒有沮喪,她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他也不會有任何留戀。
白峰在一個人的深夜裏經常喃喃自語,不知是夢囈還是自言,“我還剩下什麼?我還在追求什麼?”
頹廢,墮落,麵對生活的不如意,種種負能量占據了白峰整個人。
工作丟了,拿起僅有的積蓄,在這個時候好像已經沒有什麼顧忌,突然有想起自己曾經的夢想,那早已被擱置的夢想。
平時白峰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今天他沒有什麼牽絆,恰巧今天也是同學聚會的日子。原本作為一個失敗者的他是會回避這種場合,但是這何嚐不是借酒澆愁的好去處呢?朋友的寒暄,心裏的鄙夷,攀貴附勢的眾人,這不正是這幾年來大家從社會大學裏學到的一切嗎?
白峰沒什麼好炫耀的,坐在角落裏看著來來往往把酒言歡的眾人,隻是會偶爾和人舉杯道一聲好久不見。
坐在角落裏,一個人安安靜靜,忽然,白峰笑了,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那個純真的時代,那個懵懂單純的歲月。
從追思中醒來的白峰搖搖頭苦笑,在這樣充斥著歡笑及虛偽的場合裏,他顯得格格不入。
前後桌互傳紙條,課間的追逐打鬧,會羞得麵紅耳赤的純情追求,或許這一切的都像那春水一般,一去不複返了。
擺擺手,揮去的是萬千煩惱;搖搖頭,甩去的是塵世斑駁;眨眨眼,掩去的是要留下來的淚水。
三千世界,婆娑相連,佛說眨一眨就是一世。
恍恍惚惚間,白峰半醉半醒,不知道現實與虛幻,十年前的場景人事仿佛和這一刻的一切重合起來。仿佛,一切真的回到了十年之前。
或許是酒喝得太多了,白峰覺得自己仿佛在飛快地移動,眼前的一切都在飛速流轉,仿佛時光在眼前運轉。
忽然,一切好像定格住了,這趟時光的列車仿佛發現了他這個可恥的逃票者,然後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周圍仿佛很嘈雜,熙熙攘攘,抹抹眼睛,可是映入眼簾的並不是推杯換盞的同學會。
“喔……”
眼前的一切讓白峰驚得嘴巴長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此時眼前的同學都回到了同學時代。
低頭看看眼前的桌子,赫然映入眼前的是躺著的可憐幾隻筆,其中一隻鉛筆屁股仿佛被狗啃過一般淒慘。半塊橡皮仿佛被哪個惡魔當成了塗鴉牆,一條條圓珠筆的線條在上麵組合成不知名的圖案,自動鉛筆也傷痕累累的纏著一圈圈透明膠帶,仿佛在宣示著自己的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