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相視半晌,崇昊的手輕輕從他的腦袋一路擼到了尾巴,道:“那便用膳吧。”
狐狸精蹲在餐桌上,蓬鬆的尾巴在桌沿垂下,兩隻爪子利落的把雞腿給撕了下來,抱著朝嘴裏塞,崇昊坐在一側,道:“還不變回來?”
小狐狸轉動眼珠看他一眼,一聲不吭的繼續繼續撕吃燒雞,胸`前的小圍脖上很快弄的油乎乎,掉滿了碎肉渣。
以原形吃起東西來到底還是不太方便。
崇昊伸手給他拍了拍,道:“真髒。”
小狐狸瞪了他一眼,忽然把燒雞丟到了他身上,從桌子上跳下去跑了,崇昊彎了彎唇,拿起碗夾了幾塊牛肉,起身跟了過去。
府裏突然多了個小狐狸,一些丫鬟都驚了,有些好奇的想攔住抱他一抱,被他一呲牙又嚇的縮回了手。狐狸精拖著單尾穿過假山的洞隙,竄出去的時候忽然撞到了什麼人身上,那人順勢便將他抱住了。
他仰起小腦袋,對上懷往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頓時渾身的毛一炸——
下一秒,這臭道士便將他塞到了袖子裏。
狐狸精:“……”
懷往道士的袖子竟然也是個法寶,他被摔得打了個滾兒想往上爬,卻突然發現自己渾身的法術都施展不了了,隻能勉強用爪子抓住他袖子裏的布料,掛在裏頭活像掛在懸崖上。
那廂,崇昊端著牛肉來尋原棠,正好跟懷往撞上,正要開口,卻見懷往飛快的朝自己居住的院落去了。
懷往道長不善說謊,自然不好跟崇昊正麵撞上,他帶著小狐狸回了自己的屋子,雙手將房門關上,便取出一個玉杯,抖了抖袖子將他丟到了裏麵。
狐狸精被摔得七葷八素,落在杯子裏更是半點兒都使不出法力了,他瞪圓眼睛看著懷往,一打滾兒變成人形,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真是不要臉,住崇昊的,喝崇昊的,還要偷崇昊的娘子,你也不怕天打雷……”
懷往一言不發的端起玉杯晃了晃,狐狸精的腳下頓時地動山搖,眼花繚亂,等到玉杯重新被放穩,他已經要吐出來了。
懷往眉宇之間的鬱氣終於略略散了一些,冷道:“你可想起我是誰?”
狐狸精按著翻騰的胸口,重新抬頭看他,道:“你長得叫人過目即忘,我怎麼能記得清楚?”
狐狸精說話完全是超人心窩子裏捅,懷往的嘴唇抖了一下,忽然抬手取過一側的酒壺,對著裏麵便澆了進來。
狐狸精的腦袋頓時被淋的濕透,他無法置信的看著懷往,眼神裏的怨毒幾乎要漫出來了,懷往問:“現在可想起來了?”
狐狸精抿了抿嘴,伸手抹了一把臉,露出了一抹討喜的笑容,軟聲道:“你不說我怎麼能想起來呢?你到底是誰呀?”
懷往的袖中滑下來一卷畫軸,他捏著那卷軸,手背躍起青筋,似乎在克製著將那物丟在狐狸精臉上的衝動。後方卻忽然傳來青雲的聲音:“王爺怎麼來了?”
崇昊道:“阿棠不見了。”
青雲激靈了一下,道:“他應當是怕師兄的,大約是往別處去了?”
崇昊看了一眼懷往的房門,青雲忽然想到了什麼,試探道:“王爺覺得,小狐狸是被師兄抓來了?”
“那就要問問懷往道長了。”
就在這時,懷往的房門忽然被拉開,變成落湯雞的小狐狸瞬間從裏麵撲出來,直接衝到了崇昊的懷裏,懷往道:“貧道尋他來問些事情。”
崇昊撫了撫狐狸精濕透的毛發,薄薄的眼皮下劃過一抹冷意:“還順便給他洗了個酒水澡?”
懷往抿唇,青雲急忙上前,道:“想是這小狐狸自己頑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