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道天雷在耳邊炸開,他捂住耳朵緊閉著眼睛,卻發現自己身上不疼不癢的時候,便小心翼翼的揚起了臉,便看到那道白影正彎著腰護著他,被霧氣蒙起來的臉近在咫尺,他分明什麼都沒說,卻好像在讓他不要擔心,他分明什麼都沒做,整個人卻好像形成了一道結界,把所有的危險都隔絕在外。
而當天劫散去,他的身影便也回到了金鎖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除了天劫那次,當原棠還完全不會化形的時候,因為嘴饞而爬到懸崖上去摘甜果,一下子從上麵落下來,也是神神突然出現抱住了他,將他平平穩穩的放在了地上,避免了粉身碎骨的慘狀。
小狐狸脖子上掛著一串枝丫,枝丫上頭綴著一串紅紅的果子,他用小爪子按著,嘴巴咬下來想給神神,卻發現他又消失了。
他那時還不會說話,總希望可以跟神神呆在一起久一點,蹭蹭他也好,看看他也好,但事實上,除非緊急情況,小狐狸永遠都是孤零零一個。
後來他想,既然隻要自己有危險他就會出現,那他就多多往危險的地方去,可後來不知是不是神神發現了他的詭計,有一次便任由他從懸崖上滾下來摔斷了一條腿。
原棠疼的在地上打滾兒,每一根尾巴都抽搐起來,那一條後退足足一年多都沒能沾地,再然後,原棠就再也不敢隨便試他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被霧氣縈繞的手,又看向他的臉:“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他現在沒有到危及生命的時候啊,上回夙澤夙凜要吃他他都沒出現呢。
白影拉住他的手,將他朝一側扯去,狐狸精對他與旁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乖乖巧巧的跟著便出去了,直到他被對方一把勾起腰,騰飛之後落在宮外,他才意識到對方做了什麼。
“你……”狐狸精想生氣,但到底舍不得對他發脾氣,就軟綿綿的責怪了一句:“你帶我出來幹嘛呀?皇宮裏有好多寶貝呢。”
白影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被他這樣撒嬌的樣子,這一震,他便瞬間沒了。
狐狸精摸了摸自己的金鎖,心想難道是自己說話太重,嚇到他了?
“神神?神神?”狐狸精捧著金鎖,輕聲細語:“你怎麼啦?你怎麼又躲進去了?”
王府內,崇昊一下子睜開眼睛,瞬間從床上坐起,然後劇烈的咳嗽了一番。
他猜的沒錯,他可以掌控那個白影,他所見,即為自己所見。
狐狸精在宮牆外換了好幾個姿勢也沒能把他的神神喊出來,他倒掛在樹梢上,鬱悶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落下來回了王府。
小毛團子偷偷摸摸的推開窗戶,發覺崇昊依然睡得安穩,忽然壞心大起,一下子竄上床,騰地踩在他的胸口,一下子又跳到了床尾。
小東西抱起來的確不重,但乍然踩身上也絕對不輕,他揉著胸口坐起來,看著做了壞事縮在床腳的小東西,凝眉道:“去哪兒了?”
狐狸精當然不能告訴他去哪兒了。
見崇昊一直板著臉,他又一個滾兒打過來,跑到了他懷裏,拿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崇昊的手摸了摸他的小肚子,低聲道:“以後不許隨便打滾。”
狐狸精瞅他。
崇昊說:“髒。”
在兩邊臉頰的爪痕還沒好透之後,他額頭也多了三道,橫的。
像極了不怎麼威嚴的大老虎。
早上吃飯的時候,狐狸精時不時看他一眼,最終沒忍住撲哧哧的笑了起來。經過前兩日的混戰,大家都隱隱意識到了這個貌美的原公子隻怕就是那個整日被王爺抱著的小寵兒,但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化形,這也隻是猜測。▲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