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又搶過來母親的話頭,捷兒,你別逼壞了人家姑娘。多好的姑娘,叫媽那個誠,你姐姐都沒這麼真心誠意地叫過我。還給我買了件大皮襖子,看貨色得值好幾百呢!捷,你經我聽著,別逼人家,逼壞了她身子,我可不饒你!
她跟你說了結婚的事麼?
說了,說隨便什麼時候結,我們定日子。
請酒呢?
請酒,那算什麼事,還怕沒酒店?有些事,你得順著她,人家是個孤兒,也沒要咱一分禮錢,當然,我和你老頭子絕不會短了這個媳婦,隻會比你嫂子還多,不會少!
你說到哪去了,我在乎這個麼!
我掛了電話。心想老父老母啊,等您們知道她辦婚事要簡單簡單再簡單,那時您們就不會那麼輕鬆為她說話了。正想著,俞梅花出現在我的眼前,潔白的霧氣隱約現出她蒼白冷峻的臉,眼神恍惚遊移,好象對我出現在她的門前並不驚異,早料到的樣子。
嬰兒
來了?
我沒做聲,隻是看著她。她側過身子繞過我走到門前,開了鎖進去。我正隨她進去的當兒,她解下的繞在她脖子上的絲巾,被偷伴我而來的風雪卷飛了起來,直撲在我的臉上。我悻悻地把它扯下來,往旁邊狠狠的一丟。她看了我一眼,說,先說好啊,我這沒第二張床,也沒第二床被子,今晚我睡這頭,你睡那頭!
門“啪”的一聲在我後頭發出很大的聲響,為了這聲響我的腳趾頭都有點生疼。
生氣了?她笑著說,蒼白的臉轉了一點紅暈。
我能生得出氣麼?我冷笑著說。
她拉上窗簾,把外麵罩著的絨大衣脫掉,上前擁住我,又迅速鬆開,給我解了外麵凍如鐵甲般的皮衣,然後再擁緊了我。我沒有響應她的熱情,內心裏比久站在外麵的腳麵還要冰涼和麻木。
她不以為意,臉貼在我的頸脖上噌來噌去,說,你說過的,什麼時候都不生我的氣,還有,隻當我是個蹩腳的演員,我犯的錯或者惹你的不快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沒有人說你錯,我也不知道你錯在哪?隻是,你什麼時候都讓我讓著你,連結婚這樣的大事我都得讓你胡來,你這算什麼,這是自私你懂麼!
自私!她駭然似的重複著那個詞眼,我能感覺到她整個身體的顫動。
我鬆開她的身體,對她說,如果我們總這樣下去,我不能保證我會有堅忍的毅力嗬護你一輩子。。。。。我想我已經是你丈夫了,我會讓著你,現在我還能做到。但是,將來呢,將來誰也說不準!我說著,眼裏一熱,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我有這麼討厭麼?她的眉眼顯然已耷拉下來,嘴抿著,臉色重新蒼白。
我不是討厭你,我是不知道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高興,讓你接受我是你的愛人這樣一個事實!愛人,愛人你懂麼?愛人是那種互相中有你有我,是一種心靈永遠的默契,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互相尊重和憐惜你懂麼?不是那種把對方當對手,當冤家一樣去製服他,去控製他。。。。。
別說了,別說了寧捷,我知道,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你不要說了,不要,你信不信,你不信可以挖開我的心看看!她哭了說。
你愛我,你愛我為什麼不考慮我的感受?結婚,你知道結婚的意義麼?誰結婚像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就是偷俞摸摸,我也認了,誰叫我喜歡你呢?但是,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你這是為什麼呢,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寧捷,我當然有理由,我有的寧捷!
那你拿出來呀,我都同意你這樣結婚了,你就不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