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有禮了,說著她躬身行個萬福禮來。

你真的演戲啊,我笑著扶她起來,說,娶到中文係的女生就是好,回去我逢人便說娶到中文係女生的好處,那浪漫勁別提了。

那自然,中文係女生個個都好,我大學裏的女同學,也就我差勁點,到現在才做新嫁娘。俞梅花也笑了說。

那娘子請說說,娶到你中文係的女生,如何多得好處。

得,剛才我都白背了,我說了那麼多“情”,還不夠你高山流水的情調啊。

我哪裏想到你是說你中文係女生的好處,我隻道你是瞎說台詞呢。

剛才是“情”,下麵是“趣”,讓你見識中文係女生的不同凡響的情趣來:鏡裏容,月下影,隔簾形,空趣也;燈前目,被底足,帳中音,逸趣也;酒微醺,妝半卸,睡初回,別趣也;風流汗,相思淚,雲雨夢,奇趣也。怎麼樣,我的寧郎!

這是哪來的“趣”啊,你怎麼這麼好的記性。

那是,這叫素質,我讀大學時,《藤王閣序》我能倒背如流,騙你一句是小狗。現在,我還能倒背最後那一段來著。

知道,可你能不能把你那花巾拿下來說話,看著累。

才不要,要等下。。。。。

等什麼時候。

“枕障薰爐隔繡幃,燭光月影映佳人。簫魂哪管青雲誌,綠綺椒房夢一生”。你不是老想著這樣麼,這個時候就在眼前了。。。。

好啊,你偷看了我的日記。我笑罵著她說。我記得這是我引五代詞人張曙一首《浣溪沙》的第一句詞所擬的日記詩,這個俞梅花,竟不知什麼時候弄到我的鑰匙,看了我的日記。

不看你的日記,我哪知道你所思你所想,還有你的情人到底有幾個,我好服飾好你,好引導你正確對待男女情事,好讓你不犯錯誤。俞梅花嗬嗬笑道。

莫失莫望之桃花島

時間悄無聲息地滑過我們的內心,房間裏有一種讓人煎熬的靜寂,我能感覺俞梅花心跳聲。誰都知道接下來我們該發生什麼,但越到這個時候,人愈像斷了電的機輪一樣不再轉動,熱情與切盼好似瞬時間便遲鈍了。

空調很冷。她說。

你調了多少度?

別走,她拉住我的手說。我感覺她的手很冷,如冰玉一樣寒潤逼人。她繼續說,我隻要牽著你的手,你的手很熱。

那隻是因為你的手冷。我回答她道。

我需要你的溫度,而不是空調的溫度,寧哥哥。

。。。。。。

別動,用機杼。俞梅花抓住我欲挑她紅蓋巾的手。

什麼機杼?

“不聞機杼聲,隻聞女歎息”的機杼。

花木蘭?她是歎父從軍啊,你用的地方不當。

做一個女的,一輩子不就是盼著這一回。你還愣著幹嘛,機杼就是你說的那根燒火棍啊!

我拿起放在床上的,亮漆漆的擀麵軸子,說,你是說用這燒火棍麼?

什麼燒火棍,是“機杼”啊!

好好好,機杼就機杼。我搖著頭用“機杼”挑開她的紅蓋巾,不覺吃了一驚。她頭挽環髻,髻間間插珠翠、疏疏朗朗的很有古代仕女畫意,而麵目略施過脂粉,顯出肌如霜雪及皓齒明眸的樣子來,讓人看了不覺心馳神蕩。再佩上繞匝承雲領、大紅綢鬥鳳桃花裙,活脫脫個含嬌弄態坐於床,帶花春意惹浪蝶的古典佳人。

真佳人也,我學古代書生樣的口氣說。

怎麼樣,好看麼?

你哪來的這套行頭?很貴吧,租的還是買的?

忘了告訴你了,這是我娘的。為了嫁你,讓你開心,我壓廂底的東西都用上了。真是好東西,這麼多年了,衣服顏色還那麼鮮豔。

你娘是戲班子的,難怪你那天說,你會那麼多種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