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碎碎屑屑地下著,順著傘麵流下的珍珠般的串串雨珠,滴著我內心成河。
“江南梅子黃熟日”,是為黃梅季節,那是送梅的日子。
這梅雨季節啊,這傷心的雨!
漫天而落的雨嗬,你落的是是相※
街上,我們經常手拉著手結伴而行。
黃羲是個很會生活的人。她將生活的快樂演繹成生活的影子,使之能與生活結伴而行。隻要生活有陽光,如果沒有陽光有一絲亮光也行。
俞梅花像風兒一樣地吹走了,或者她越來越進入我記憶深處,成了曾經在春天裏開過的那時的花。
梅雨季節已過,夏天迫不及待地舉起它的暑刀。
陽光過度的熱情,讓誰也受不了。
黃羲可不管天氣怎麼熱,她整天都拉著我陪她上街閑逛,說是讓肚裏的孩子多得鍛煉。
她父親還沒有與我見麵,我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不能見麵,婚期就始終定不下來。
我的父母家人都很急,可也沒什麼辦法,誰教黃羲是副市長的千金呢。
盡管是我的第二次婚姻,可我家裏很重視,畢竟,我的第一次結婚辦得太草率太簡單,草率簡單得讓人根本記不清我結婚過。
黃母說,再給黃羲父親一些時間,他還接受不了我。
黃羲很生氣,說她父親那叫報複,是讓她肚子越來越顯大時讓她丟臉。
我勸黃羲,萬事順其自然,就是沒有結婚儀式,那也不是什麼問題。
黃羲瞪大眼睛看我,說,你怎麼跟俞梅花似的。你也不想想,當初就是辦得過於簡單了,你們才會離婚。
我生氣著說,你這是怎麼說的,俞梅花怎麼了,你不也迷信。
我說這話時,走著的地方是本市最繁華的,從木堂路轉過贛中大道的市委坡上。我手上拿著透明的包裝袋,裏麵有奶瓶還有絨線娃娃。那是黃羲堅持要買的,盡管離預產期還遠著。
這時,黃羲捅了捅我,說,俞姐。
我抬眼望去,果然是俞梅花。
在不到三米遠的地方,她定定地看著我們。
我衝她笑了笑,她沒有理我,我才注意到,她不是看我們,她的眼盯著的是我手裏的東西。
放暑假了吧,俞姐!黃羲也跟她打招呼。
她兀自不理會。
我醒悟過來,手裏的包裝袋轉到身後去,使她的盯看失去對象。
她醒悟過來,眼裏竟然離奇地流出淚來,眼圈紅腫,再後來,她掩口哭著穿過我們狂奔起來。
梅花、梅花,我喊著,邊也轉過身去追她,丟下黃羲氣著喊我的聲音。
我沒有追上她,她上了一輛出租,揚長而去。
我從打開的車窗裏看到,她在掩麵哭著。
我心如刀絞。這才發現,我還這麼在乎她。她的痛苦,連著我的神經緊緊的。
她並沒有被時間的輕風吹走,她是我身體裏潛伏的痛苦之源。
黃羲的父親終於要和我見麵,黃羲打電話來時,顯得很興奮。我冷冷地說,你不是討厭他麼,怎麼他的態度你那麼在乎?
你怎麼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父親啊。
在哪裏?
他要你一個人去他辦公室,中午。
怎麼,嚇唬我,以為他是副市長很了不起啊,還辦公室呢!
黃羲的父親已經是代理副市長了。
看你,這也都怨我,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