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開宏仗著他哥的關係在搞什麼,李奮進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兒。這家夥先是倒騰煤炭,後又倒騰鋼材,手裏麵金錢一大把,走南闖北的又見識了世麵,KTV、洗浴中心這些新鮮的事物剛從南方傳過來,他就在市裏麵一口氣開了好幾家娛樂場所和這家私人姓質的會館。
但明麵上,這些生意都是一個叫徐坤的年輕人在打理,李奮進不知道這個徐坤是徐開宏什麼人,但是,從徐坤也姓徐,還管徐開宏叫叔叔這一點上來判斷,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徐開宏本家很親近的關係。
李奮進看重徐開宏,是因為她是徐中華的親弟弟。而徐開宏看重李奮進,則是因為他屁股底下坐著山城區公安局局長這個位置。從上次李奮進到他這裏來休閑的時候,也曾經這麼感歎過,當時徐開宏就對李奮進說,你也可以在山城區按照我這個模式開幾家這樣的場所。並且暗示李奮進,自己手裏麵有人有貨,隻要李奮進找個代理人出麵張羅幾間房子,不能說是曰進鬥金,可賺幾個零花錢還不跟玩兒似的?
徐開宏嘴裏麵說的“人”和“貨”是什麼,當時李奮進還不是很了解。但給他按摩的女孩子卻當了他一次老師:“老板,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呢?貨,就是白的。而所謂的人,自然指的就是像我這樣子的美女嘍……”
幹公安的自然熟知法律,這兩樣東西不管哪一樣都是違法的。像自己這樣的身份,偶爾的逢場作戲休閑一下沒什麼,可要是參與進來,那這輩子可就等於把自己的脖子套進繩套裏麵了。
再加上李奮進當時眼看著就要提拔政法委書記,再上一個台階的刺激最終戰勝了他對金錢的渴望。錢真的是個好東西,現在這個社會,離開了錢什麼事情也辦不成。但是錢和權比起來,很明顯還差了一個等級。
李奮進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他最終還是打消了自己現在就開始撈錢的念頭。自己今年才四十三歲,現在邁入副處級的行列還不算晚,如果好好的幹,到退休說不定還能混上廳級副廳級。
可是,自己要想在更進一步,就不能得罪了上級領導,不管是陳愛忠或者是徐中華,他們都是自己需要笑臉巴結的人。既然不敢得罪陳愛忠和徐中華,那自然也就不敢得罪陳冰婧和徐開宏。
所以,這一次徐開宏因為劉長虹的事情找上了李奮進,雖然讓他大感頭疼,可他還是硬著頭皮給徐開宏出主意,說這個事情的關鍵人物是楊澤濤。你不管是想讓劉長虹少判兩年,還是辦什麼保外就醫、監外執行等等,如果楊澤濤不答應,你找到山城區任何一個人都辦不了這個事情。被劉長虹糟蹋的那個小女孩兒,自從在公安局錄完口供之後就被夏清涵帶回濟海去了,就連她生病的奶奶也被夏清涵一起帶走了。
那小女孩說自己的父母都在外地做生意,也不知道她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正除了她那個重病纏身的奶奶之外,一直到現在都沒見過她家還有什麼親人關注這個事情。
像這種事情,不管你怎麼艸作,都必須有一個先決的條件,那就是“苦主”不鬧。你這邊費了很大的力氣,等法院判完了之後,苦主不答應,一個勁兒的上告,到時候不僅僅麻煩一大堆,很可能連給你辦事兒的人都要受牽連。
現在那小女孩的家人沒露麵,唯一一個需要安撫住了的人就是楊澤濤。這個事情簡直可以說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你判的輕了,他會不會答應?別的人不知道楊澤濤的厲害,自己可是親自見識過的。就憑他現在背後所依靠的支援,不要說你徐開宏,就算是你哥哥徐中華親自出麵都不管用。
自己好不容易說的徐開宏答應請楊澤濤過來吃頓飯,又好不容易請到了楊澤濤過來,這才剛坐下呢,就因為你徐開宏調戲人家老婆,這才把楊澤濤氣跑了。沒當場掀桌子打人,這說明楊澤濤現在的修養更深了一步,可你不關心這個事情到底應該怎麼善後,卻又來遊說我開什麼歌廳洗浴城。看起來,劉長虹和你的關係也就那麼回事兒,絕對不是什麼過命的交情或者是什麼當緊的親戚。
唉,偶爾放鬆一下可以,可真讓我去幹那種生意,自己還是做不得的。雖然不用自己親自出麵,隻是找一個人出麵打理,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裏永遠都是包不出火的。萬一哪一天事情敗漏,自己這一輩子打拚出來的基業可就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