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下來,拿捏得楊澤濤一頭大汗,不是陳冰婧的家裏暖氣開得太足,而是牛麗太熱情,光是應付她頻繁的夾菜,就耗費了楊澤濤巨大的體力,
不是有句俗語叫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看麼,更何況,這個女婿還這麼能幹,據說這一次園林區劃轉合並,居然是市委組織部下來考察,這說明楊澤濤又要升官了嘛,
這些事情雖然陳愛忠在家裏從來不和她念叨,可作為區委書記的夫人,一般姓的常識她還是知道的,記得那年自家老陳接受完了市委組織部的考察之後,可是興奮地一晚上沒合眼呢,
那一晚上老陳很興奮,而她卻是最滿足的一次,所以才記憶深刻,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最讓楊澤濤冒汗的,還是牛麗不失時機,抓住一起機會關切他和陳冰婧的事情,“澤濤啊,眼看著這又到年了,小婧可都二十四了,你這孩子怎麼還不急不躁的沒有什麼打算呢,你們也都不小了,該辦的事情我看還是辦了吧。”
“媽,你說什麼呐,這吃飯呢”一聽她說這個話,陳冰婧不由得就紅了臉,白了她老媽一眼,有點嬌嗔的抱怨道,
明著抱怨老媽,其實陳冰婧的心裏也不是不想的,隻可惜上次被老陳逼問之後,楊澤濤就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擱置這件事情的好法子,當時陳冰婧聽了也隻能無話可說,
現在聽到牛麗舊話重提,趕緊就把這件法寶祭了出來:“阿姨,我爸媽也是這個意思,想把我們的事兒趕緊辦了,他們還等著抱孫子呢,隻不過,我現在處在這麼一個階段,如果帶頭違法國家政策那就不好看了,到時候人家肯定會議論的……”
“違反國家政策,你們結婚,違反哪門子的國家政策啊。”牛麗就瞪著眼睛,緊盯著陳愛忠,希望他站出來說句話,在山城區什麼是違反國家政策,什麼是合法的事兒,老陳應該最清楚吧,
陳愛忠正嚼著一塊雞骨頭再品嘖呢,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楊澤濤和自己閨女結婚違反了哪門子的國家政策,就拿眼神看著楊澤濤,心說這小子是不是因為攀上高枝了,故意敷衍我的吧,
要說第一次在醫院裏麵有人能把趙良棟調來處理問題,把陳愛忠當頭一棒刺激的有點發懵,迷迷糊糊地什麼都沒想起來還有情可原,但這一次李芸芸把鳳山化工程的高錦亭砸到了醫院裏去,風聲陣陣鬧得不可開交,老陳要是收不到一點消息那肯定不現實,
自己手下一個科級幹部把廳級幹部打了,這個事情弄不好自己也是要承擔責任的,所以老陳很用心,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先把事情問清楚,到時候沒有理由也得找點理由給上麵解釋,
結果,讓人去細一打聽,李芸芸用電話機砸高錦亭的時候,楊澤濤也在現場呢,按照當時他心裏的想法,是很想把楊澤濤叫到自己麵前踢他屁股的,
企業幹部怎麼啦,企業幹部也是國家幹部,到了一定的級別,那能量也是驚人的,平級幹部而言,在企業工作不如在政斧部門裏麵主政一方顯赫,但級別差的太多那就不是一回事兒了,人家接觸的人和事是你永遠也想象不到的,隨便找一個人出來,想難為你一個小科級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平常看著他挺穩重啊,這是得意忘形了還是腦瓜子犯暈,
為了爭取主動權,陳愛忠親自帶著人去了醫院看望高錦亭,哪知道到了醫院之後,高錦亭的態度卻是讓他大吃了一驚,
“陳書記啊,不好意啊,我中午喝了點酒,給區裏的同誌添麻煩了,這個事情的責任在我,不關小李的事兒,我這瓶鹽水打完了就出院,親自登門給她賠禮道歉去。”
說這個話,可不像是高錦亭的姓格,
就算事情全是他的錯,這家夥一向也都是無理占三分的,更何況這次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李芸芸用電話機砸進了醫院,差一點就丟了命啊,不管事情的起因一開始怨誰,但現在很明顯是他占了理嘛,沒獅子大開口要求處理人,還要去給李芸芸賠禮道歉,這次他怎麼這麼好說話啊,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陳愛忠還以為他這是正話反說呢,於是趕緊表示:“高廠長,你還是安心養病吧,這個事情我們會認真調查,嚴肅處理……”
“不不不……陳書記,你千萬不要處理李芸芸同誌,是我的錯,真的是我錯了,不關李芸芸同誌什麼事兒,這個事情你們不要在查了好不好,算我拜托了陳書記……”高錦亭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神裏麵竟然隱隱的含著懼意,
這就讓陳愛忠感覺到奇怪了,李芸芸的來曆,陳愛忠也不是一點沒有聽說過的,背後不就是站著一個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麼,應該不會讓高錦亭有這麼劇烈的反應啊,是什麼人給他施加了影響,讓他竟然麵帶恐懼,
這個問題可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在小小的山城區到底還深藏著什麼樣的大人物,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