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楊澤濤地電話幾乎就沒有停歇過,公安廳的王成泰,省高檢的劉茂林,紀委副書記司中山,山城區的羅忠祥,開發區的李芸芸等人都打來電話祝賀,讓楊澤濤差一點說幹了嘴,至於孫全功的秘書唐啟豐也給楊澤濤打了電話,就不知道是根據孫書記的受益還是他自己的意思了。
當然,不管是誰的意思,等調令正式下達之後,楊澤濤還是要去孫書記辦公室辭行的,但對於趙良棟,楊澤濤也不用等到調令正式下達,在秦顯義給他談完話的第二天晚上就去了他家,但這一次,趙秘書長的情緒好像不是很高,看著楊澤濤總有一種吞吞吐吐的意味,一直到楊澤濤告辭的時候,他才拍著楊澤濤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一切小心,好自為之……”
這個話,讓楊澤濤微微發愣,總覺得他是在暗示自己什麼,但看看趙良棟臉上的神情,卻有想不出來他這麼說的意思。
自己雖然還是副廳級,但地級市的常委卻比省委大院裏地處室主任惹眼許多,自己剛剛二十五歲,雖然在督查室呆的時間不長,卻也讓省直各部門對督查室的工作不敢輕視,但一下地方,別人是必定會拿有色眼光看自己的,至於是不是因為自己在督查室的時候鋒芒太露,下去了之後這些廳局長們會給自己穿小鞋,凡是潞河市的事情都攥在手裏捏上一把也未可知。
也許,趙良棟是因為這個在為自己擔心吧,楊澤濤想到這兒,不由微微一笑,自己的脾氣姓格是什麼樣子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去欺負別人,別人可也不要想著欺負自己,沒道理的事情自己不做,但隻要站住了道理,別人想無端的揉捏自己也不可能的。
接下來,楊澤濤又去了陳愛忠那裏陪著老兩口坐了坐,聽說楊澤濤要去潞河市當常務的副市長,把牛麗歡喜的跟什麼似得,但陳愛忠卻微微的挑了挑眉頭,嘴裏低聲道:“沒道理啊。”
牛麗當時就不樂意了,瞪著眼珠子對陳愛忠說道:“什麼沒道理,你自己幹了半輩子才弄個正處級,是不是看著澤濤超過你了,你心裏不舒服啊,澤濤,我給你說這樣的人你就不能搭理他,你看那一臉吃不到葡萄說葡糖酸的樣兒……”
“你……你這是什麼話嘛,這個事情不管怎麼看都有點反常,你不懂不要瞎參與……”陳愛忠就搖了搖頭,回敬了牛麗一句。
“那你說,這升官還有什麼地方不對頭的。”牛麗氣呼呼的正說著呢,陳冰婧下班打開門正好走進來,一看他媽那樣子,不由就是一蹙眉:“媽,你這又是怎麼啦。”
“閨女回來了,今天這個事情可不怨我,你說澤濤升官這本來是多好的事兒啊,你爹非要說什麼不正常,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牛麗一邊說著,還一邊扭頭去瞟陳愛忠,那眼神裏麵滿是不屑。
“你這都說什麼啊亂七八糟的,按你這麼說好像是我看不得澤濤升官似得,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嘛……”陳愛忠低聲的辯解著,牛麗哼道:“那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時機不對頭,如果是年前大調整的時候,他們把澤濤放下去,那還有的一說,可年前剛調整完,這才剛過了年上班,他們就讓澤濤下去,這說明這個變動是某個人臨時起意的,也就是在過年這幾天的時間才決定的事情,再加上,澤濤要去的地方是哪裏,潞河市,你們不要忘記了,潞河市的市委書記是誰,鄭耀民說是讓楊澤濤從辦公廳逼走的都不過分,你們覺得,澤濤到了潞河市,鄭耀民會舉雙手歡迎嗎,雖然說他是王增濤的人,現在王增濤已經倒了,可如果他鐵了心為難澤濤……有很多事情,就算是省委也不能過多幹涉下麵市裏的工作的……”
一邊說著,陳愛忠嘖了一下嘴,搖了搖頭,這才接著說道:“常務副市長位高權重,主持市政斧的工作,一般情況下是為了製衡市長的權柄才設置的這麼一個職位,本來就和市長是一個鍋裏搶食,很難和市長團結到一起去,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地方的常務副都靠近黨委一邊的隻要原因,這是一個不可調的矛盾,即和市長的矛盾不可調和,又攤上一個舊曰有隙的市委書記,你們說這個工作他還怎麼做,剛才我就說過了,常務副市長位高權重,主持市政斧的工作,管的事情越多就越容易出紕漏,越容易出紕漏,就越是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在書記和市長兩位老大的打壓下,就算你是銅澆鐵打的,你覺得你能夠經受得住幾錘的敲擊。”
陳冰婧聽到這裏,頓時就為楊澤濤擔心起來,她剛想說話呢,陳愛忠就擺手製止了她,接著說道:“再說了,你此去潞河,人生地不熟的,在常委會上沒有一個盟友,就算你是常委也無補於事,沒有人和你呼應,你那一票,在鄭耀民和曹福元的眼裏麵根本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