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是楚銳和廖謹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
今天是楚銳和廖謹第一次見麵。
要不是廖謹廖教授結束了他為期七個月的實地考察拖著行李箱走進來,楚銳幾乎都要忘了自己已婚的這事實。
二十五歲的年輕教授五官簡直可以用精美來形容,比起有溫度的活人,他更像是出自某些對於自身要求嚴格到了苛責的畫師的傳世名作,在他聽見聲音看過來的時候,楚銳不得不承認,之前他看過的廖謹資料上的藍底證件照並沒有被後期修飾,甚至可能還有點失真。
廖謹愣了幾秒,然後彎著眼睛朝他笑了笑,笑容真摯。
他第次見麵的法律定義上的伴侶以種非常歉然的語氣問:“沒有提前告訴您我要回來,會不會太打擾了?
於是楚銳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他覺得這個時候和廖謹握握手然後說歡迎您來公事公辦似乎比溫情點更合適此刻的氣氛,但他還是否認道:“不,您太客氣了。”
廖謹並沒有把行李箱拉到臥室或者是衣帽間,坐到楚銳對麵的位置,從距離上看兩個人似乎即將要進行場談判。
廖教授衣冠楚楚,彬彬有禮,哪怕他剛剛空艦上呆了十幾個小時卻連襯衣的扣子都沒有解開顆,他調整了下眼鏡的位置,“我想占用您幾分鍾,如果您並不介意的話。”
“當然不會。”他道。
楚銳和廖謹之間的生疏是必然,因為他們兩個人相互之間的了解僅僅限於幾頁薄薄的件紙,簡明扼要地介紹了對方的家庭、職業、愛好、第性別以及第二性別。
楚銳今年還沒有到三十歲,是帝國曆史上最年輕的元帥。
他名義上受命於議事廳,但顯然更願意效忠軍部。
議事廳和軍部的鬥爭持續了百二十三年年,曆時幾代人的鬥陣換來的結果也隻是勢力暫時性的此消彼長,長期性的共同衰落,誰也沒法徹底把誰從帝國抹去。
後來他們通過近十年的談判,以及必要時的武力威懾解決了這問題。
為了表示對談判結果的樂見其成,最高級別的領導人們還促成了段無論從哪方麵看都非常合適的婚姻。
結婚的對象恰好是楚銳和廖謹。
楚銳和廖謹年紀相仿,第二性別完美契合,而且他們兩個都不是會花時間在處理家庭和婚姻問題上的人,這樣形同虛設的婚姻對兩個人沒有任何影響。
更何況他們也並不是十分不願意維持與伴侶之間的關係,而是確實沒有時間維持。
廖教授全年無休,本人也沒有休息的意願,他對生物學的重視顯然超過任何東西,哪怕他將要結婚,並且在議事廳和軍部關係不破裂的情況下,他即使和楚銳沒有感情、彼此厭惡兩看相厭也不得不相處輩子。
楚銳則對很多東西表現的不是十分在意,比如權利,比如婚姻,他身為軍人的榮譽。
對於軍部而言,楚銳實在是位合格的元帥,他沒那麼大的權欲,同時很明白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
即使軍部要求他到首都星療養,他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同意結婚的件從終端傳過來。
廖謹抬頭,把投射在半空上的件仔仔細細地看了遍。
這種冰冷的宛如交易樣的結婚方式確實令人不寒而栗,助理忍不住看向廖謹,她知道對方將要結婚的消息,也知道廖謹現在正在自己的終端上看件。
廖教授側顏宛如冰鑄,麵無表情又極端美麗。
“件總共三項十二條,共計五百三十七字,內容涵蓋婚姻關係、財產分割以及如果婚內有方有任何不正當關係致使另方蒙受侮辱和利益受損的補償措施,如果您覺得沒有問題,”件管理機器人的聲音甜美,“請在右下側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