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行韜後頭的方潮笑了一聲:“我們才不是那種人呢。”
“既然說過要請你吃到學期結束,那肯定說到做到。”
“是吧,大韜。”
林行韜點頭。
期末考試將至,許佑新學霸的筆記還是很重要的。
在林行韜與方潮持之以恒的注視中,許佑新歎了口氣合上書本:“走吧。”
許佑新邊走邊說:“我剛剛查了一些關於湳京龍脈的資料。”
他的語氣有些興奮。
“據說秦始皇當政的時候,有個望氣士告訴他,湳京那地方有王者氣。”
“然後呢。”林行韜來了興趣。
“秦始皇肯定是要除去這個未來的王者的。所以,他斷了這裏的龍脈。”
“斷的方法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挖紫金山也就是鍾山,還有一種是挖秦淮河。”
斷龍脈?林行韜心裏一動,想到鍾山上方的龍軀斷裂之處。
“從此湳京建都那塊的風水就不好了,原本的四象俱全也變得不相協調,這也是在湳京的王朝都短命的原因。”
“我準備寫篇論文。”許佑新說,“我看了那篇官方的論文,覺得作者的說法有一些疑點。”
林行韜對許佑新的想法不置可否。一個大學生的心血來潮難道還會比過專業人員的研究嗎。
他還是願意先安排考試的事情。
一陣沉默後,他們走到了公交站台。
遠遠地,一號線來了。
林行韜漫不經心地刷著網上的消息,忽然間。
他的耳邊悄寂了一會兒。
某種轟隆轟隆的聲音在他的鼻腔間震顫。
又有些像壓抑哭泣時的耳鳴。
眼角閃過一陣白光。
他奇怪地抬起頭——
過了一秒,也許是好幾秒,又感覺是非常漫長的一個瞬間。
有人大叫一聲:“跑啊!”
一個綠色的東西向著他這邊衝來。
反應過來時,林行韜已經摔在了地上。
車禍?!
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的,不慌,不怕,就是空白。
所有人都失聲了,又或許是林行韜暫時性耳聾了,總之他什麼都聽不到。
隻有人的嘴在動。
萬籟俱寂。
可怕。
手臂突然鑽心地痛了一下,林行韜恍然回神,聲音才像潮水般湧入他的耳朵裏。
這時他才聽清楚焦急的呼喊與小聲的吸氣,現場也絕不是他先前以為的毫無騷亂。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的手臂被一隻手死死拉著,纂得很緊,剛剛的疼痛就來自這隻手。
而在他的眼前,是歪歪扭扭的欄杆和龐大的綠色車頭。
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潮?”
方潮渾身一抖,轉過頭露出一張失魂落魄的、慘白的臉。
他就在林行韜身側偏前一點地方。
一隻手緊緊抓著林行韜的手臂,而另一隻手保持著下意識往前推的動作。
在相隔半個手掌的距離處,是公交車扁進去的車頭。
些微顫唞的壓抑從方潮汗濕的手掌傳到了林行韜的手臂上。
林行韜逐漸想明白了。剛才是一輛公交車失控朝他們衝過來,然後,方潮使出一招方掌擋車救下了他?
林行韜看到,方潮普普通通的手掌上還有著打籃球留下的黑色印記,掌心一圈略微發紅。
但除此之外皮都沒破一下。
他是怎麼做到的?
林行韜將方潮從地上拉起來,注意到了方潮比自己更加茫然不解的表情。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救人的。
“喂,大韜,你別請姓許的了,請我吧。”方潮心有餘悸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