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道士指揮著小童給周圍人發藥,他自己卻是一副審視著人的態度。
若有似無卻貨真價實的淡漠與高傲,這讓林行韜暫時歇了去找他接觸特殊力量的心思。
——畢竟他知道,這是一個不看臉的可怕世界。
——
與來時一樣不走尋常路地回到道觀後,林行韜拉開門。
他的手一頓,忽然想起那半截掛在門上的手掌。
早上他把手掌扔在了觀外的空地上,但這門把手可沒有擦幹淨。
他抬起手掌,總覺得自己的手沾上了說不清的血腥氣。
“卿卿,快往我手上撒點香灰去去邪。”
卿卿歡快地抱著香爐讓林行韜將手插進去。
林行韜見到她那麼開心不由奇怪:“有什麼好消息嗎那麼開心。”
卿卿彎起眼睛:“因為大家都平安回來了啊,而且我猜這一趟出去肯定有好東西!”
“那必須的,有老師我出馬呢。”林行韜頓時得意起來。
伴隨著大呼小叫,大家分享起了今天的收獲。
每個人都能吃上香噴噴的包子。
餡沒什麼油水,捂在衣服裏也隻剩下一丁點餘熱,但握著包子,卻像是握住了暖暖的陽光。
大樂點燃了柴堆,火光映著一張張疲憊卻又興奮的臉龐。
卿卿眼睫輕顫,沾染上眼裏眼角滿滿的笑意。
不止是她,一雙雙明亮的眼睛透過厚重的時空撞痛人心。
每個人都是幸福的小太陽。
林行韜望著這一切,忽然覺得這樣挺好。
但真要這樣過一輩子的話——他不會甘心的。或許,他要跟著大樂去找那位蕭二小姐,還是去找那位道士?就像遊戲中的選擇題,會指向完全不同的結局。
“老師給我們講故事吧!”
“吃得太熱啦,老師講點嚇人的!”
林行韜貧瘠得隻剩下籃球和帥的腦袋裏居然閃過了一係列恐怖的網絡小說。
聊齋誌異什麼的不會講的,這輩子都隻記得什麼男子用肋骨生子。
林行韜清清嗓子,開始講故事。
“有一天夜裏下了雪,我躲進一個小道觀裏。”
“道觀裏隻有我一個人,我半夜醒了準備去外邊放放水。”
“放放水”三個字讓卿卿輕輕掩著嘴笑。
“就在出門的時候,我發現門邊居然有一幅畫。”
“畫上是兩個人,那兩個人一高一矮,但都臉色發青跟死了一樣,看著有些奇怪。”
“我想這一定是一幅特別名貴的畫,因為畫中人栩栩如生,我湊近看,幾乎能看清每一根發絲。我差點以為自己會聽到他們的呼吸聲,但他們是畫嘛,並沒有呼吸。”
“畫框裱得也很好,兩個人正好框入畫中。”
大家聽得目不轉睛甚至往道觀的門那邊看去。
“好奇怪為什麼道觀門旁邊會掛畫呢。”
“其他道觀說不定會有呢,畫裏的肯定是被封印的妖怪。”
林行韜繼續說:“但門忽然打不開了,沒辦法我隻好在道觀內解決了。”
“等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卻發現——”
“根本沒有畫!隻有一扇窗戶!”
“而且窗戶是開著的!”
林行韜微微一笑:“故事講完了。”
大家陷入沉思。
最聰明的卿卿在略微思考後就明白過來,急促地喊道:
“根本不是畫!就是兩個站在窗戶外邊的死人!”
“最可怕的就是老師你與那兩個死人麵對麵!你都能看清他們的發絲!”
大家反應過來,紛紛嘩然。
“還好老師沒有出去。”
“好有意思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