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守密人的暗骰與血肉祭壇的特殊性使得你的這個狀態永遠產生著影響。也就是說,你依然迷戀著路易斯少爺,離開他你就會抑鬱乃至發瘋。]

[你現在的情況很複雜。你既是工業之神的虔誠信徒,又是那位的狂信徒。]

[你可以通過投骰子來決定到底選哪一邊……]守密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行韜蹂躪著雷諾的手,冷笑道:“什麼?你還要做選擇?”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隻知道根本沒得選。現實總會教會你什麼叫順從。

雷諾的手腕微微一動,握住了白皙完美的腳踝。

他稍稍往上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頭。

他想起身,但他根本指揮不了自己的腰去用力,最終他的手指碰了碰林行韜的腳麵,權當這是效忠的吻。

他用這樣的動作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忠於你。

林行韜滿意了,他退後一步,施展天賦的生命咒文。

一截截缺斤少兩的肢體像提線的木偶般扭動起來,血肉卻伸出小肉芽,肉眼可見地鼓了起來。

“蒸汽朋克時代的拚湊美學。”林行韜審視著這充滿藝術美感的一幕。他想到了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與一些遊戲中的縫合怪。

突然,一個渺遠的呼喚從極近又極遠的地方傳來。

雷諾的身軀若隱若現,即將被召離此地。

對於離開林行韜,他恢複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不安地跪倒在地。

麵對這個情況,林行韜微微動手,原本垂到腳邊的金發唰得斷了一截。

飄散的金發化成一根根金線,宛如活蟲,撲向了雷諾的身體。

它們肆無忌憚地在新長出的禸體裏穿梭,成為串起整副身軀的針線。

林行韜的身體部分包括頭發都是力量的一部分,不是能隨意丟棄的。而雷諾則需要林行韜身體的部分來穩定住精神狀態。

金線隱沒,雷諾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權,他在藍光的籠罩下調整自己的姿勢。

單膝跪地。

他的新身軀完美而強大,像舊時守護主人的騎士,即將發出古老莊重的誓言。

“去工業之神教會的教皇身邊,去為我開辟輝煌。”

“記住。”林行韜往其他人身上一掃,“你所能取悅的主人,隻有我一個。”

雷諾叩首:“如您所願,我的君主。”

他消失了。

林行韜轉身,對正在心疼他頭發的子爵說:“爸爸,我要這個世界。”

子爵仿佛覺得世界是個什麼比較稀奇的小玩意,他隻當逗孩子開心般回答:“當然,它是你的,路易斯。”

林行韜卻認為這是一種敷衍,他靠近子爵,凝視著他溫柔的藍眼睛。

子爵的呼吸急促起來。

“那麼,爸爸留在這裏,先為我得到洛林好不好。”

長大了的孩子已經不會去撒嬌,隻有近乎冷酷的、不容拒絕的命令意味。

子爵的手指抖了一下,金發與金發幾乎纏在了一起,他問:“你要去哪?”

“去首都,爸爸。”

子爵沉默一會,忽然問:“你是要去找你的親生父母嗎,他們或許在首都的工廠裏……”

林行韜回答:“不。”

他或許是真的要去找親生母親,比如回到現世,但絕不是去工廠找尋路易斯的生父生母。

看著子爵有些悲傷的麵龐,林行韜還是安慰道:“我會回來的,很快。”

他再次轉身,這回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子爵歎息著。金發在他的指尖分離,孩子在他的視線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