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需要學習地球的科技。”

“在我的注視下,大楚會成為高等修仙文明。”

天師多如狗、地仙滿地走的那種高等。

“而地球,將會成為現代修真文明,修煉與科技並重。”

卜果子笑:“你是天道,你來決定世界的未來,我可管不了你了。”

他將修道者們攝到地麵,迎著一聲聲“拜見掌門”的呼喊聲,笑聲越來越大。

他全然地放鬆下來。

湛然風舉,瀟灑從容。

漸漸地,一道深深的皺紋爬上了他的臉龐,宛如歲月拿捏的刀,將他的笑容劃出了一個蒼老的弧度。

皮膚變得褶皺,一如初見時的樹皮模樣。

雪白的胡子垂到了嬰孩的頭頂。

而嬰孩睜開了酣睡的眼,與這名垂死的老人對視。

老人與嬰孩。死亡與新生。

在天道的見證下,這便是一個時代的結束與另一個時代的開啟。

正清門的弟子們全部停住了呼吸,生命的真意如此清晰地呈現在他們麵前。

突然間,一陣振動翅膀的聲音。

雪白的羽翼在廣闊的天地間展開。

大楚之人並未見過的擁有四隻羽翼的天使從倒下的卜果子手中接過了嬰孩。

“妖帝是曾經的猴王孫定,而天意嘉許你,你是將來的人皇。”

“你要記住,你是天道所看重的孩子,人、妖兩族的未來,兩個世界的未來,你有著責任。”

天使輕輕振翅,而雪白的翅膀上開出了紅色的牡丹。

牡丹的花瓣飄零而下。

落紅化作了生生不息的土壤。

世界的土壤。

在正清門弟子為掌門之死而準備的時候,有人叩響了門,她幾乎嵌在門框裏,刹那間令林行韜想起了曾經的卿卿。

當然,她並不是林卿卿,她是十蓮。

準確地說,是被蕭合穗附身的十蓮。

“我想知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到底是什麼意思。”蕭合穗凝望過來,“我曾覺得這句話是身為鴻鵠的自身在嘲笑燕雀,說出這句話的你那時不過一名小乞丐,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皇子身份?”

蕭合穗直到死時其實都不能確定林行韜的皇子身份是不是真的。

她想過,林行韜能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隻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皇子。

在知道“淩行韜”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也懷疑各人的命是不是天生就注定的。

她隻能是鳳命不能用於自身的鳳命女,而淩行韜是總會起來的真龍天子。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並不是說別人誌向太低不如自己,而是說出身卑微者也可以登上巔峰。”林行韜回答她,“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說這句話的是一個農民,真正的農民,沒有氣運,沒有隱藏的身份血脈,沒有從其他世界得來的勇氣與眼界。”

但就是這樣一名農民說出了影響了千千萬萬華國人的三句話,將精氣神烙印在華國人骨子裏。

縱使他之後驕而失德,他也是該被曆史銘記的偉大人物。

林行韜在靈氣複蘇的一年前得知語文教材上刪去了這篇文章,而在靈氣複蘇後,這篇文章又恢複了。

“多謝陛下。”蕭合穗盈盈拜下。

蕭合穗消失,十蓮的身體靠在了門框旁,而另一道身影緩步走入。

“她叫你陛下,我又該如何叫你。”

來者白發而赤足,正是洛江龍王姬舜。

“隨你,或者叫我林行韜就好。”

姬舜張開嘴唇,將這三個字含在舌尖,卻終究沒有念出口。

他歎息道:“你成功了,不管對哪一位龍王的承諾,你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