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握住子怡的手,勉強笑笑道:“依依,我沒事,真的。依依,君義……君義他……受了傷……”
子怡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向寒玉。
寒玉不再看著子怡,艱難地說道:“君義在隔壁,你去看看他。”
看著寒玉忽然轉過臉去,子怡心裏突地一跳,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子怡輕輕為寒玉撚好被角,向隔壁走去。她的腳步有些遲緩,她有些怕……
張君義像上次在夜君山一樣,安靜地躺在那裏。不同的是,上次的他滿身血汙,眾人都忙著給他治傷。而這次他身上很幹淨,傷口都處理的很好。子怡靜靜地坐在他身邊,拿起他的手,把著脈。
輕輕打開張君義的衣衫,子怡看到那層層疊疊纏繞著的白布之上,插著五根銀針。又是銀針護心?子怡咧咧嘴,一行眼淚落了下來。
緩緩坐上床,抱起張君義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子怡拿出隨身的銀針在張君義的頭頂上施了幾針,然後她就這麼坐著,抱著他,口中喃喃著說著什麼,任眼淚不停滴落,打在他的臉上。
她低頭,吻著他的眼,他的眼睛一向很漂亮,圓圓的,烏黑烏黑的眼珠看著就討人喜歡,可她從未吻過。現在,她多想再看看那眼睛。她看向他的鼻,直挺秀美,還有那唇,唉,他總是這樣,緊緊抿著,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不像君生,總是彎著唇,一副乖巧的樣子。
子怡伸手,細細描繪懷中人的臉,他的皮膚原來是這般細膩,她從未這樣摸過。子怡望著張君義,喃喃道:“君義,你睜開眼,看看我,我知道你一定想看我的。”
子怡再吻上去,用舌尖輕輕舔那眼,那睫毛動了動,就忽然打開了。
子怡含著淚笑了,是了,她知道他一直等著她,他一定還想再看到自己。
那眼睛望向子怡,有的是驚訝,是欣喜,是無奈、是留戀。他想動一動身子,想抱著她,可是他卻沒力氣抬手,子怡察覺到他想做什麼,把他抱得更緊。
他的唇動了動,卻沒有吐出一個字,子怡低下頭,吻向他的唇,他的唇有些幹,子怡細心潤濕了。
回看張君義,子怡微微笑道:“君義,我一直沒有勇氣說,其實,我好喜歡你。你平常說話的樣子,好帥氣。”
子怡笑著,淚落得更急,“君義,離開你後,我才發現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我知道我不好,我不該一邊想著別人,還想著你,可是我沒辦法,就是想。我天天告訴自己要恨你,所以我天天就想著你。”
“君義,不要離開我,你知道我很膽小,我好怕……”
懷中的人眼睛漸漸發亮,嘴角揚起。
子怡俯身,在那落滿自己眼淚的臉上吻著,她用舌輕輕抵開張君義的唇,深入進去,感受他唇的溫暖。
“君義,你不可以丟下我,否則我會真的恨你,非常非常恨……”
一滴眼淚從張君義的眼角流出,他卻笑了,笑得眉眼彎彎。
子怡也笑了,“君義,我好傻,我這樣傻,你還要我麼?”
張君義微微眨眨眼,子怡忍不住嗚咽道:“我知道的,我再傻,你還是要我的。”
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漸漸失去光彩,戴著無限的留戀慢慢合上,子怡哽咽著:“君義,不要睡,不要睡,不要丟下我……”
“君義,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君義,給我一個機會……”
“君義,和我說句話……”
仔細將張君義放平,蓋好被子,子怡躺了下來,側過身,緊緊摟著張君義。
君義,你冷嗎?我抱著你,你就不會冷了。
漆黑黑的夜中,眼淚無聲地落,子怡將頭靠在張君義的胳膊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