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庶站在原地,側著頭,伸手往自己領子後頭探,扯開領口兒把自己鼻子朝上頭湊。
沒味道。
跟以前一樣。
他撐著欄杆,將錯就錯,躲了一場麻煩。
今天陽光好,齊庶身上的白襯衫上躺著平鋪的陽光,皮膚曬得發癢。
他低著頭往下看,也瞧見有幾個帶頭的學生跑到樓下的時候,仰著臉往上瞧。
眼皮底下都是穿著校服的高三學生。
這會兒的功夫已經跑了十來圈,這種程度對於基測點達到一階以上的人來說,不算什麼本事。
所以很多人臉上雖然出了汗,但是體能跟得上。
沒幾個人掉隊,挺緊湊跑了一小堆。
“樓上那個誰啊,長得有點兒好看。”帶頭的是個剃著短寸的立領,裏頭把袖口卷上去,領口的拉鏈一直伸到下巴跟兒,抬頭的時候喉結上下一動。
“別吧,沈嚴丘,你頭一節實訓課是不是翹課了?”跟他齊頭並跑的人這會兒戳他胳膊,“那是新來的導師,聽說以前在部隊混過,三姓之一的徐上將欽點的導師,牛逼著呢。”
“就他?”沈嚴丘跟著隊伍到了正底下,還一直仰著頭,這個角度能看見上頭的人那塊兒漂亮的下顎線。
“Beta能當Alpha的導師?”
“他是Omega。”
“李向楠,你他媽蒙誰呢?不就之前選班長沒投你票,至於這麼記恨麼?”沈嚴丘對於像李向楠這樣兒的端官腔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
“你聞著什麼味兒了沒”李向楠沒接沈嚴丘的茬兒,隻是動了動鼻子,“操,有點兒熱。”
李向楠說完沒多久,跟他同一種感受的人又冒了幾個頭。
“不是吧,哪個Omega是不是發倩了,這味兒有點危險。”
幾乎所有的Alpha對不同Omega的信息素都能分出三六九等,好東西自然人人追捧。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原本整齊的隊伍馬上缺了一個口兒,接著就散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找味道的源頭。
齊庶就在上頭站著,也瞧出不對。
然後捂著後頸進了洗手間。
他對著鏡子又仔細檢查一遍,除了還在滲血的傷口,腺體沒有任何異樣。
而且他粗略一算,距離應該凝血的時間過去十二個小時。
傷口還是黏、膩發潮。
除了他自己的血腥味兒,齊庶什麼都感覺不到。
最後隻能去了醫務室,在原本的止血帶上又纏了一圈兒繃帶。
醫務室裏坐著的是穿著白大褂的年輕老師。
齊庶脖子上一涼,最後那截兒繃帶才算在自己身上服帖。
“你身上有股味道,”醫生收了剪子,用手在那塊輕輕描了一遍,“久傷不愈,有空查個血。”
“另外隻是單純血液的味道就把外頭那幫沒見過世麵的孩子擾的亂七八糟,要是換成你腺體裏的信息素,”他說到這兒停了一會,抬頭問他,“你是不是一直在用抑製劑?”
齊庶對著鏡子正穿衣服,剛好扣子扣到嘴上麵那一截,回頭回話,“別開玩笑。”
抑製劑會產生相對不確定額副作用,所以Omega隻會在發倩又找不到適合伴侶的情況下才會注射像抑製劑一樣的藥物性質的針劑。
平常沒人會一直對這麼一管兒既束縛自己又撈不著好處的液體情有獨鍾。
齊庶套上西裝還特地蹬了蹬,“天生的。”
醫生瞧著把人往外送,“這事兒要是放在陳肆年身上,估計他得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