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虧。

齊庶沒說錯,自己本質隻是一個監督者。

站在齊庶的立場上說,也沒錯。

“今天晚上放他一馬,不去了。”桑一渡自己找了台子,摸著兩管兒針劑,“從他那兒新拿的配藥,我想再試試。”

齊庶跟蘇燦之間微妙感覺不光是體現在兩者血液之間的融合上,更多的是自從蘇燦成年之後的種種反常。

陳肆年這幾年一直都對蘇燦有研究,在他那兒甚至有一份原始資料,一開始整個三大的人都對蘇啟坤的兒子滿懷期待。

因為越是優秀的Alpha的遺傳性越強。

蘇啟坤是站在整個帝國戰力頂端的男人,整個帝國自然對他當時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滿懷期待。

人人都想帝國出現第二個蘇啟坤。

但是毫無預兆,從站場傳來的消息就涼了所有人的心。

背叛。

這兩個字放在蘇啟坤身上就是莫大的諷刺。

他在部隊的年限已經到了元老級別,更是三大名副其實推舉的“戰神”,所有榮譽加身的蘇啟坤,就這麼把帝國最精英的五百多人活活埋在戰場。

就在蘇啟坤戰死的第二天。

蘇燦出生了。

就像是厄運的連續,沒人對這個孩子報有多少期待。

蘇燦的出生,滿懷所有人的惡意。

所有對蘇啟坤沒來及發泄的憤怒,就一點兒沒剩的往蘇燦身上砸。

齊庶手裏點了新煙,他認識蘇燦的第一天,是在一個病弱的女人手上。

蘇燦那個時候已經一兩歲,臉上的肉都長不豐滿,看著像個黑猴兒。

把蘇燦交給他的是楊柳。

病弱又堅強的女人。

蘇燦的臉原本跟她有七八分像,以至於齊庶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以為是個omega,等後來小孩兒慢慢長開,齊庶才能從那張有點兒倔的臉上看見蘇啟坤的影子。

這就又成了蘇燦的一個麻煩。

像,就是原罪。

齊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隻要自己這兒有空閑的時候,老師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事兒。

包括蘇燦每個時期的臉,他總能在某個特殊的時間段想起來。

“齊庶,”桑一渡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台子那摸過來,“我雖然在陳肆年手底下幹活兒,但是單純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我得提醒你一句。”

桑一渡平時也不抽煙,就喜歡沒事的時候,齊庶見他的時候多半兒在喝酒,但是現在人走在自己前頭,手裏捏著已經抽了半截兒的煙屁股,“對蘇燦的感情,得純粹點兒。”

“別讓他牽著走。”

齊庶往門口的玻璃上靠了靠,挺稀罕的挑眉毛,“咱們這麼久的朋友了,你就這麼看我?”

“一碼歸一碼,你應該知道我什麼意思,就算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改知道我什麼意思。”桑一渡一臉嚴肅,眉頭那塊兒的皮膚皺巴巴擠在一起,看著一點兒都不想跟齊庶開玩笑,“我先說話,我對蘇燦沒有外邊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偏見,但是我客觀來講,他進學院甚至進三大的目的你也應該很清楚。”

齊庶就這麼聽著,手裏的煙在指骨上撚了幾圈兒,最後磕著煙灰扔垃圾桶裏了,“你什麼意思。”

桑一渡,“他總會不得善終。”

他隻是說了這個詞,齊庶臉就垮了。

桑一渡繼續耐著性子跟齊庶掰扯,“我知道蘇啟坤早年確實對你有恩,但是你養著蘇燦快整整二十年了,就算是救命的恩情這幾年也應該早清了。”

“我現在站在朋友的立場就問你一句”